父母的爱情故事
●万福友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出生的那一代,绝大多数人都是“先结婚,后恋爱”的。我的父母自然不会例外。
父母是1962年结的婚。那一年,三年自然灾害造成的饥荒还没结束。一位伯父闲聊时讲过,父亲仅用了一只母鸡作聘礼,就把母亲娶回了家。第二年,母亲就怀上了我和哥哥;1965年秋天,三弟出生,再过3年,四妹来到人世,然后是五弟,六弟;中间还有流产掉的婴儿。1977年,不知是饥饿还是病痛,六弟的年纪定格在五岁那一个年龄,他的样子,留在我脑海里的则是小小的、不会走路且一直在灶台上站着的形象……
子女接二连三到来,我家的生活陷入了无比的困顿。每年春天,三月开始,“寻粮食”就是父亲的主要工作。生产队长当不成了,在生产队干活已经无法解决吃饭的燃眉之急。为了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巴,在朋友的介绍下,父亲去到100华里以外的丰顺县八乡山,去挑担、烧炭,甚至与人合作私宰猪赚钱,住在老干部张秋忠伯父的家里。
张秋忠伯伯是父亲的结义兄长,说起来还是八乡山蝉联村的名人:八乡山成立东江苏维埃政府的时候,做过村农会长;更广为人知的是,红军十一军军长古大存带着部队在八乡山打游击的时候,伯伯担任着古大存的勤务兵,为土地革命战争差点献出了生命……改革开放后,才恢复老干部身份,挂任蝉联小学校长。
父亲得到伯伯亲如兄弟般的关心,他和伯母让父亲住在家里,每天天还没有亮,父亲就起床,自己做好饭,或者煮好番薯吃过后就早早出去,替做新房的人家到20多华里的五华县双华公社的砖瓦窑挑瓦,沿着山路,从海拔600多米到800多米,就着一身一身汗水,脚打起了泡,两个肩膀烂了又好起来,直到长了老茧,去赚一块八角的脚钱。没有人家造新屋时,就到深山去烧炭。有一次,得知有人要卖猪,父亲七拼八凑,把人家的猪买下来,半夜杀了,一个人偷偷挑去蝉联村出卖,不意半路“杀”出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组成的“打猎队”,生生被讹走了一担猪肉,不知过了多久才把亏空填补上去……
母亲则在家里养育儿女。每天天蒙蒙亮就在自留地侍弄,七点钟已经摘好水嫩嫩的青菜,三分五分一斤,卖给供销社或者粮站的“同志”,匆匆吃过早饭,又赶去队里上工;遇到老人儿女头烧脑痛,找医生,寻青草药,手脚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就在那么艰难的岁月里,父母不辞辛苦,一直让子女读书。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国家还没有恢复高考,母亲早早就立志,决计要让我们兄弟读到高中,用她的话说,就是“我们家祖祖辈辈还没有出过高中生呢”。后来恢复高考,我们读书上大学,便有了“水到渠成”的味道。
至于吃了多少辛苦,受了多少委屈,即便父母亲不说,我也想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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