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离不弃
本报记者 钟小丰/图李艳良/文
夏日清晨的榕江北河清风徐徐，一名乘坐轮椅的男子和一个女人沿着河堤散步。他们是居住在丰顺县城的罗灏和胡春娜。他们习惯称呼对方为罗老大和小虫子。正如《致橡树》中所描述的，如果把罗老大比作一棵橡树，那小虫子便是他旁边的一株木棉，他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也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同在1988年出生的他们相识于高中，是同班同学。后来两人都考上了广州的大学。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两人仍然相恋了。大学毕业后，两人先后回到家乡，考取公务员。2013年，罗老大用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对钻戒，在朋友的见证下向胡春娜求婚。次年2月14日，他们登记结婚。
罗老大和小虫子曾经演绎了“从校服到婚服”的浪漫。但是2014年的一个事故，给这个甜蜜的小家庭带来挥散不去的阴霾。4月4日，夫妻俩原本约好一起去领婚纱照，不料罗老大临时接到一个工作任务，在送文件的途中出了车祸。
“当我从ICU病房醒来时还插着气管，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通过嘴型交流，只有她一个人能辨认出来我说了什么。”罗老大告诉记者。高位截瘫，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接下来需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罗老大得知自己的身体情况，深受打击。苦思一夜后，他向年仅26岁的妻子提出了离婚。小虫子回道：“只要你还在呼吸，我必定此生不离不弃。”
2014年6月，伤情稳定的罗老大在广州接受康复训练，其间，妻子把工作带到病房，一直陪伴在丈夫身边。当他们意识到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康复之旅后，他们决定抛开那些失落沮丧，走出家门，多接触外面世界。“车祸后第一次走出家门，是八个月之后，我当时还没有勇气走出去，是她坚持的，尽管收获了很多异样的目光，但那天真的很开心。”罗老大笑着回忆道。
“我们在康复中心开了一些讲座，参加了脊髓损伤训练营，我还做了导师，分享我们的故事及旅行见闻。”罗老大说。他们先后去了广州、澳门、香港、厦门、珠海等地，把游玩的体验，做成轮椅出行攻略和其他人分享。“我们自己先去感受，再告诉大家这些地方哪里有无障碍通道、残疾人怎么乘坐地铁、高铁等，我觉得这非常棒，可以鼓励大家走出家门，感受世界的美丽。”罗老大说。2016年，罗老大从康复中心回归家庭时，原来脖子以下不能动弹的他慢慢地可以抬起左手，甚至可以戴着辅具在电脑上打字，“连康复师都说这是奇迹！”
日前，记者走进他们家中，只见客厅的玄关处摆放着两人的合照，以及一双儿女的照片。“通过现代科学技术，我们拥有了一对儿女。”面对罗老大日复一日的康复训练、刷牙洗脸、喝茶吃饭，甚至洗澡更衣，小虫子没有厌烦，“以前都是他顺着我，现在换我来照顾他，我不觉得有多辛苦，车祸改变的只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感情没有变。”
回到家乡的罗老大不囿于身体的残疾，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在外出散步时，他发现城区部分公共场所尚未设置无障碍设施，大部分残疾人都呆在家中，甚少外出。他们走遍了县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向政府部门写信建议增设无障碍设施。“短短几百字，他需要打一早上，但是他的努力很快有了回应，很多道路都改设了无障碍通道。”空闲之余，罗老大还结合自己公务员面试第一名的经历，为周围考公务员的朋友提供免费辅导，至目前已帮助十余位朋友通过公务员面试。“在我看来，我们需要的不是社会的特别关注，不是异样的眼光，而是平等的对待，通过努力，我们残疾人一样可以实现自我价值，我希望作为一名残疾人的代表，可以为残疾人发声，推动无障碍设施的发展，继续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罗老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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