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柚花香

◇秋月

三月，走在梅州乡间的山道上，阵阵微风吹拂下，有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哦，孕育了一年的柚花被温暖的春风催开了。它们的芳香，早已是一缕一缕地向着田野弥漫，向着天空升腾。

柚花实在像一位纯洁的女子，洁白淡雅，温情脉脉。如此娇小的柚花，我不知道，它把最浓最郁的馨香藏在哪儿？

随便走进一个柚园，满园的墨绿，仿佛置身一片绿色的海洋，树上的柚花，藏在叶间，簇簇串串，若美还羞，素净淡妆，若遇微风，轻轻摇曳，把这个灿烂的春天装点得分外繁华。

站在树下，亲吻柚花，一树柚花的馨香，正慢慢地侵入到我的肌肤，我的思想，还有我的灵魂。

身处山区的梅江区西阳北联，山多田少，村民靠山吃山，种植柚子是首选，在房前，在屋后，在山坡，在沟边，家家户户，都种植了柚树，三月，满村漫山，都萦绕着柚子花香。我的蕉板排邻居，阿朝阿坪兄弟，霞妹春华妯娌，他们开山劈地种植柚树，沙田柚成为他们主要收入之一。柚树惊蛰始花，三月是我们赏花的时光，而于他们，便是农忙的开始，忙疏花，忙授粉。将挨挨挤挤开得过密的柚花摘掉一些，这一疏花环节，是为柚树“节育”，以使果实更加饱满充盈。将一树一树的柚花疏理至最合理的状态，然后再进行授粉，他们将前一天早上或者当天早上采回来一些酸柚的花朵，拿出一朵，在每一朵绽开的柚子花的花柱头点一下，就完成了极富创造性的让雌花受孕的过程。授了粉的柚子花，更容易就招来嗡嗡飞舞的蜜蜂。这些聪明的小精灵，从这朵花吸吮，再到那朵花逗留，授粉就自然而然均衡了，柚花的受孕率就明显提升了，大自然神奇的魅力无处不在。

疏花、授粉仅仅是开始，接下来的施肥、除虫、包裹、摘果、疏枝，每一项都不是省力的活，一年到头，他们的身影都在柚树下穿梭，他们更像是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努力耕耘自己的幸福生活。秋收时节，那一堆一堆金黄的柚子，就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喜悦。他们靠它，养育儿女，让儿女在镇里读小学，在市里读中学，在省城读大学。他们靠它，奉养老人，让老人安度晚年。他们也靠它，满足自己，安居乐业。

柚花飘香，惹人醉。三月时节，城市人们走出家门，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行走山间，看轻风曼舞，赏百花盛开。柚花从花开到花谢，花期虽不长，可它总能让人沉醉在柚花的春光里，让人心轻如云，让岁月的沉淀都融在时光的记忆里，流连忘返。

有太多的文人墨客写花，写梅花、桃花、牡丹、玫瑰……用最美的语言比喻它们，赞美它们。唯独没见过写柚花的诗篇。是因为它没梅花雅？没桃花红？没牡丹艳？没玫瑰娇？

或者是，或者不是。我更愿意相信文人墨客没发现柚花的雅致，没闻过柚花的馨香。柚花虽没杜鹃的艳，没茶花的红，但它的香飘四溢，却是无与伦比。它一个个花骨朵里孕育的柚子又是多么的神奇。

人们喜欢把花比作女人，把女人比作花。著名女作家迟子建在她的散文《女人与花朵》中提到“一个地方的花朵与那个地方的女人的脾性有很大的关联。”

如果说，作家故乡的北方女人像菊，坚强而又隐忍的话，那么，我想说，我们梅州的女人，倒是像极了梅州山上的那一片柚花，纯洁而朴实，静美又勤劳。徘徊在北联盛开的柚花前，我是真的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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