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春轩”和“割出血”

●罗鑫

在客家地区，尤其是梅县有不少关于清代中叶著名的诗人、书法家、教育家宋湘的民间传说，以下便是其中一则轶事。

话说有个手艺很臭的剃头匠，好不容易攒钱开了一间铺子，死乞白赖地央求宋湘给他赐个店名、留块墨宝。曾被他割出过血的宋湘给他题了“观春轩”仨字。剃头匠十分满意，便叫人把“观春轩”做成匾，悬挂在了自家铺子门口。

然而，令剃头匠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观春轩”没挂出去之前吧，每天多少还有些客人来光顾。可挂出去之后，几乎就没有客人来了。

这时恰好有一个相识的教书先生从店铺门口经过，剃头匠就把他拦了下来，请进店里一问究竟，“您说这宋大才子题的"观春轩"到底有什么猫腻？”教书先生听罢哈哈大笑道：“这"观春轩"就是"割出血"的意思啊！”

剃头匠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这"观春轩"和"割出血"有什么联系？”教书先生笑答：“老弟啊，你没念过书，跟你说不明白。当务之急，是把这匾额给摘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努力提升你的手艺。光顾过你的，不看这牌子也知道你会割出血，不敢再来第二次；未曾光顾过你的，没有宋湘题的这块牌匾，或许你还能赚点他们的钱。”

“观春轩”和“割出血”的故事，引出了语言学上非常重要的一个知识点，那就是“舌尖相对”。什么意思呢？如果是用普通话或者潮汕话，我们是很难理解，如果用客家话，那就一目了然了。

“观春轩”的客家话是guōn cūn hiān[kw?n44 tshun44 ?jan44]，“割出血”的客家话是gǒt cǔt hiǎt[k?t2 tshut2 ?jat2]。所谓“舌尖相对”，就是以n收尾的音节和以t收尾的音节是存在对应、转换关系的。

除了“舌尖相对”外，还有“舌根相对”“合口相对”。也就是说，以ng收尾的音节和以k收尾的音节之间，以m收尾的音节和以p收尾的音节之间，同样存在类似的对应和转换关系。“合口相对”“舌尖相对”“舌根相对”和韵腹（音节主元音）之间，又存在一定的对应和转换关系。

（作者单位：嘉应学院客家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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