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不徘徊
蓝坊镇梯田风光。钟维摄
□曾志雄
带着对故乡的一份虔诚，带着游子心中的梦和诗人的想象集结而成的波浪般涌动的情感，我常常用被乡愁打湿的目光抚摸这片富有南方山城格调而又储藏着独特的底蕴和风骨的土地——蕉岭。我轻轻地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便升腾起一种浓浓的乡愁……
有时，想念极了，便会站在异乡的河岸上，看着轻轻流淌的河水，满载心事的小船随流水飘向记忆中的港湾。
故乡，像一幅素朴、淡雅的写意水墨画，展示在世人面前。是的，它没有过多的雕琢和修饰，没有夸张的笔触和浓重的颜色，更不需要名山大川、奇岩怪石作为画面的背景。这里的环境是那么的温馨自然、天人合一——绵延的山岭，蜿蜒的河流，绿色的田野，绿色的村庄、山城，配合着透亮的蓝天白云、青溪碧水，不时有原生态的山歌混合着新潮的流行曲，驮着片片阳光，携着淡淡的草叶味，轻轻传来。淡然随性的山水孕育的善良纯朴的客家人，安分、安然地享受着这温情的南方边城生活，他们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中不失对新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如果你有兴趣的话，随便到一个寻常百姓家去坐坐，他们会像迎接亲人般把你迎入客厅，泡上一壶家乡的绿茶或给你端出一杯甜甜的泉水，出自内心的纯真和热情会把你融化。
啊，故乡！
漫步蕉城街头，更令你心旷神怡。这个把高楼、街道镶嵌在绿色世界里的山城，满眼绿树成荫，花草葳蕤，城在景中，景在城中，绿岛、绿道、绿色公园，处处绽放着浪漫，盛开着诗意。别名“桂岭”更是名副其实：四季桂、月月桂、八月桂……金桂、银桂、丹桂……所有能说出名字的桂花品种错杂地繁茂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木樨香随风飘动，钻进行人的衣袖，拂过少女的笑靥，飘进千家万户，见证着故乡人的快乐和幸福。
再深入些吧，无论你是在老城还是新城，不能不感到这偏僻的边城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撞击而迸溅的火花，不能不感到变化中幸福生活的脉动——那商店里、货摊上，既布满了产自本地的茶叶、土特产、粮油产品，也满布着来自祖国各地乃至外国的商品……还有从走在街上的行人神态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快乐心态与幸福指数，语言举止中凸显出来的传统素养与文明程度……更让人流连的是那些客家美食专卖店：三及第、梅菜扣肉、盐焗鸡、酿豆腐……一阵阵香味从橱窗里飘出来，总能留住你匆忙的脚步。
让我惊叹的还有山城的飞速变化，就连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会为之感慨：城南新城、新世纪新城、长寿新城、桂岭新区、长潭新区，短短几十年，一幢幢高楼正追赶着现代都市格局，一条条宽阔的街道正赶往故乡人的梦之路。走在街道上，路面平平的，行走着，悠悠然，谁曾想，这平坦的路下还掩埋着昨日的坎坷，历史的伤感，岁月的苍凉！
走进乡村，我想，用“日新月异”这个溢美之词绝不为过。是的，我沉醉于变化中的乡村，这个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寻常巷陌，山野田园。在这里，曾经有过我年轻时的迷茫，有过少时艰辛的劳作，有过无奈、伤痛、沉沦。
而今，乡村在巨变，新农村——一个让人激奋的名词荡涤着千年不变的乡村。从山城出发，无论你往哪一个方向走，到处都是新的村落，新的道路，新的休闲公园，一幅幅画面会让你惊奇……美丽乡村吸引着人们激越的向往，也颠覆着人们的生活观念——农村股份合作经济联社，投资农业产业……一些全新的概念让保守和闭塞的乡村激动起来；特色农业、优质农作物生产基地……一些全新的产业在乡村悄然兴起。产业发展，多元创业，收入增加，环境改变……乡村振兴灼热的温度点燃了村民的希望。沉默的乡村生机盎然，围屋和洋楼，柏油村道和石砌路无缝对接；旧与新，古与今，现代文明和传统文化在笔墨中互相印证；一条条城市气息的街道正赶往稻海，灰色和金黄，让思绪日夜兼程。此时正是收获的季节，阳光照在黄澄澄的田野上，照在收割机高高扬起的金黄谷粒上，格外耀眼。“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脸朝黄土背朝天”原始的艰辛的传统劳作一去不复返，贫穷、落后、破旧的乡村旧貌已经成为历史记忆。
继续走吧，沿着母亲河——石窟河行走，这条孕育了故乡人祖祖辈辈的河流，从历史记载中，寥寥几座小木桥和几个小渡口拼凑而成的简陋而狭窄的水上交通占据着石窟河古代、近现代的悠悠岁月，它们长久地维系着石窟河两岸人民的生产和生活，同时也承载着落后贫穷和政治变局频繁的旧时代蕉岭人的无奈与无助。
新中国成立后的几十年间，“十桥飞驾东西，天堑变通途”。蕉岭境内30多公里的水路上依次排列着10座现代化钢筋混凝土大桥，它们将两岸连接起来，像巨大的脉管与河流构成水上交通的生命经纬线，而脉管里流淌的是故乡人实现梦想的喜悦和对祖国的感动。
从高处往南眺望，一座座宽阔的大桥像一道道彩虹横跨在石窟河上，河水从桥洞流过，流向远方，仿佛在诉说河流的古今。缓缓往南蜿蜒的澄碧的河水，灰白色的桥梁与沿河两岸的山岭、田野、村庄紧密融合在一起，美丽的十里画廊赫然眼前，大自然与人文景观构成石窟河上独特的旖旎风光，让人心醉。
到了晚上，桥上的装饰灯，两岸的路灯，城市和乡村的霓虹灯、照明灯，在河水引导下，融汇成一条灯的长龙、光的世界，它们以光明的生命向人们展示石窟河的变化和它深层的象征意义。
是的，故乡的变化让我沉醉，让我震撼，让我的乡愁不徘徊。每一次的相见，都让我像翻阅一篇篇美丽童话的孩子，新奇、惊叹、激动。一切都在变，故乡在磅礴的主题下演绎着一个个全新的情节。
走进故乡，我发潮的目光总也看不够。走着，看着，每每会从内心发出无限的感慨，每每会由衷地说出对故乡的热爱，并由此而延伸热爱伟大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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