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笔墨精神 回归情感深处

南方日报 2019-06-30 06:55

《虹桥》(国画)陈伟明作

●陈伟明

近些年,不管走到哪里,在条件允许下,我都会掏出随身携带的毛笔、册页,快速地记录下瞬间的感受。这种白描日记式的写生方式,丢弃了某些固有的思维和技巧,释放了手中的毛笔,以致画面呈现出不同的偶然性和生动性。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与我的审美理念有关。从幼年学画开始,我就不太喜欢那种过于工细的、精致感强的作品,虽然也尝试画过那类谨严的、长时间的、偏世俗的技巧丰富、质感精微的作品,但此过程中我是极其憋闷和压抑的。说白了,我是一个更倾向于随性、率意、带有游戏状态和意外性的绘画作品的“乡野人”。

我的作品来源于我的切身生活。在我的脑海里,时常浮现的是自已在农村的生活点滴,例如溪边捕鱼、田上抓蛙、河中撑筏……尽管这些经历已经随风而去,但这些与心灵无法剥离的童年生活经验,却仍是我重要的艺术母体。舍弃自己而去迎合潮流,在我看来,不是一个意志力坚强的艺术家所为。在这一点上,我得感谢我的父亲,是他传递给我一种傲骨与坚韧,这让我很早就懂得如何坚守本分。

自从引进西洋画后,中国画就常被议论,而核心问题是国画的笔墨,众说纷纭。在当下,这一课题仍然值得重视,但它已经脱离了20世纪早期美育、艺术关乎民族救亡图存的严峻时代氛围,而是回归到学术探讨常态中来。毋容置疑,笔墨训练对于中国画非常重要。它就像中国武术的基础内功,需要练武者长期锤练和修行。但笔墨的体现和特征是随时而变的,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美学痕迹,像秦汉刻石的宏壮苍雄,魏晋墓室壁画的素朴率真,乃至元明文人画的纸本精微,等等。关于这方面黄宾虹先生有很好的总结,而“五笔七墨”的提出,可以确保现代画家的笔墨训练的走向。人为偏执地把笔墨设定为某种僵化的范式,或者照本宣科,我认为这是不可取的。而且理解笔墨,我们不可仅仅停留在技法表象上,例如“一波三折”真正的内涵是虚实节奏,而不是说你的线条扭起来就行了,那是皮相之学。另一方面,临摹历代大家的经典作品,是学习笔墨的有效途径。但在学习之前必须要先明白,摹本并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参照物,一个坐标。而且更要懂得,笔墨是能够体现作者精神内涵的。当然,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很难,像倪瓒、八大山人、吴昌硕、黄宾虹等大家,历史上是屈指可数的。依我看来,中国笔墨不能简单归化为纸面上的勾、皴、点、线等视觉符号,它的内核应该是澡雪精神,彰显性灵。我之所以平常画画用毛笔直接画,不起稿,目的无非就是要做到局在心中,随机而发,往大方面说,就是要规避程式,索求意趣。

时至今日,传统中国画不仅在笔墨问题上遭遇挑战,而且在取材方面也发生极大的变化。我们已经不能再三重复古人的“高远、平远、深远”等观察视角和造景手法了,而必须寻求新的自我的观看之道。这里以我个人的写生体验,谈谈一些相关心得。外出写生中,我经常会有这样的感受:场景是伴随着最初的人物而展开的。在作画过程中把控调节各种元素之间的关系,下一个元素是发端于上一个已有形态的,环环相扣。这种画法是基于描绘对象的真实性,却又不是完全按照肉眼所看到的真实去描摹,与客观“真实”存在着一定误差——这种误差让我沉迷。我坚信:正是这种表达性误差,才能催生出作品的艺术性。

近一年来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时,我尝试将某些情绪表达带入到景物刻画中去:这些情绪没有具体指向,也不一定是对象本身具有的,而是人的主观赋予,目的是引导观者去猜想、琢磨。目前为止,我也搞不清,在创作的过程中,到底是人依附于物,还是物依附于人?

中国画发展到今天,画家们不能依靠追忆曾经辉煌的古代经典范作而不思进取,而是要在新的环境中挖掘不一样的维度。我觉得,不要纠结于当代、传统、中西这些词语含义的辨析和界定,而是应该回归到人的内心、情感深处,去画一些既能感动自己,又能引起大家共鸣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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