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鸿的诗
郭海鸿
男,1971年生,广东蕉岭县人,现居深圳。有小说、散文、诗歌等发表并获奖,出版长篇小说《银质青春》及中篇小说集《外乡人以及马》。进修于深圳大学首届作家研究生班。
一生:对一朵花的致词
这朵花,那么熟悉,若非去年
就是前年,甚至前世,曾经盛开过
那时,不一定是粉色,可能是火红
抑或是玛瑙似的蓝。不一定叫洋紫荆
很可能是玫瑰,或者叫君子兰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啊
多像我心底里那一朵。它不在热闹的枝头
盛开。不在重要的节日示现于人
它像一段年迈的回忆,像一句青涩的誓词
像一次入世的征途
它再次绽放,短暂得令人不忍
多像它上一次的盛开和调零
大地上只有一个春天
一年里,一个春天足够了
该开垦的,该播种的,该开花的事物
都倍加珍惜。被放声歌唱的
以及解冻的河流,融化的心
除了无力解开的束缚,都会倍加珍惜
大地上只有一个春天
余下的都不是。在最好的年份里
一个春天也不见得有多长
春宵苦短,带给我们多少恐惧
势必就有多少期待和赞美
把每一个春日,加上比纸还薄的春宵
都视为一个季节对待,唯有那样
诸多的不幸,会显得舒缓一些
真是对不起春天了
你们流连于怒放的枝头
我不。并说出了埋藏许久的
心声:仅此一个春天
我都决定弃用,还给
一场永不揭露的雪灾
断裂的河山
十二条肋骨一起疼痛
胸中的河山,拦腰断裂
如此挫伤,归咎于昨夜的失眠
天亮时我想,假若下半辈子
再无以入睡,活着,会是一个
怎样的长夜?而事实绝非如此
是夜未眠,是因为情不自禁
从堆积如山的生活顼屑中
想起了一个人,以及一个
穿透悲剧的声音。一次肩并肩的徒行
露水打湿的脚印
和油画上毫无二致的
直面你的呼喊。胸中的脉搏
断裂的河山,植入彻夜的星光
失眠和入梦,情形如此相似
沉默的寓言
若眼前的河水看似停止流动
且投一颗石子试试。从溅起的水花
测量水的流速。好比一个人,只要活着
心就不会静止。要是对脚下的土地
尚存耕种的信念,请挖几锄头试试
挖深一点,你的锄头将带出金子
当然,这已被视作寓言,无人信服
要是你彻底抛别幻想,请学会沉默
所有违心的颂词,都得以召回
并且逐一销毁。每一盏迟迟亮起的街灯
都被你原谅,微弱的灯光
将阴影连成了一片
雨中寄奔跑的路人
你跑得太快,雨不得不停了
盼了三个月的天街小雨
还来不及把城外的小河灌满
树木、花草尚未浇透
气象站终止了监测
你疾步如飞,要是雨中
冲进鹿群,恐怕都赶不上你
落满一地的黄叶,终于被你带走
像龙卷风一样。洗礼后的尘土
在你的脚下粉碎。雨已经停了
你是被告密的风,还是逃逸的影子
沿途的目击者,都张口无言
失眠者之夜
一眼可以洞穿的长空
因繁星闪耀而支离破碎
我相信无以数计的夜晚
没甚差别。有一个人孤坐灯下
为人类工作不息,他的思考从不短于
每个白天和夜间。有一个人
为不在身边的爱人
不忍入睡,思念的方式不是憧憬
而是追忆,一个夜晚远远不够
有一个人,数了一万只羊
终于等到了天明
呵。我看见坠落的月亮
在枕边流动,它是失眠者的
一次幻觉。而后,它煽动了双冀
花朵的对话令我们无地自容
它们当夜全部开放,都未曾约定
彼此之间无丝毫隐私
这是不为人类所知的秘密
包括紧紧相连的那两朵
皆互不相识
一朵花对另一朵花说
不知道你也开了,我必须先谢
另一朵花说:不,我已开始凋零
余下的花期交给你
当听到花朵的对话
我们无地自容,所以啊
诗人们歌颂花开的声音
全是错的。事实上
它们是在争相谢去
一幢楼房要与树比高
工人们昼夜兼程
刚刚盖好一层,树又长高了一截
来不及分隔房间,来不及
喘口气。来不及修饰窗台
这是早春二月,春雨陆续下起
到处是拔节的声音。广场上
花朵超过了彩旗,飞鸟越过了云层
一幢楼房要盖得比树还高
这样的心性,在你我的人生中
看来无比寻常,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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