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我的无线电情结
□饶钊宗
20世纪50年代初,我住在梅城上市一小巷子里。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听大人说附近有位邻居黄安华伯,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博学多才,会摆弄收音机什么的——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神奇的会说话的收音机。
我就读的实验小学有个同学叫叶健堂,他住在学校侧后面的联科第,和学校只一墙之隔。在我读六年级毕业那年,叶健堂说他家有两个租屋住的东山中学高中生,他们会装收音机。我听到后,马上要他带我去见他们,可惜终未能见到那两位学生大哥。
1959年9月,我升入梅州中学读初中,那年新华书店卖有《优良矿石收音机》(1958年版)一书,我如获至宝将它买到手。刚好凌风西路五金交电商店,亦新上市有收音机的主要零件——活动矿石和耳机等。我跟大人要了点钱把它们买了回来。
我把家里所有的旧铁线、电线、铁钉等找来,爬上老屋的房顶上架设天线,在水沟里埋设地线。根据书上画的最简易的线路图,开始装置“矿石收音机”。然后将天、地引线连接到收音机相应位置,最后迫不及待兴奋地戴上耳机,仔细重复调整“活动矿石”的触点,静静听着耳机里发出的微弱“咯、咯”声音,几经周折终于断续听到了久盼的广播员声音或音乐,让我一家都乐开了花,争相戴耳机,先听为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华书店陆续有许多有关收音机装配的书籍卖,五金交电商店也相继有固定电阻、电位器、纸质电容、电解电容、可变电容、磁棒、小喇叭、二极管、三极管等零件出售。我安装的收音机,也由矿石收音机到二极管收音机,三极管单管、双管、三管,到四管来复式的……
我家贫,父母、兄长只能勉强给一点点钱支持我搞收音机。爱好无线电谈何容易,得有钱才玩得起。好在我有很多办法解决,使我也玩得起“有钱人的爱好”。我组装的收音机里,凡是可自己手工做的不买,如箱体自己做——用大的牙膏盖改制成旋钮,小的牙膏盖做箱体坐脚、收音机的绝缘底板用薄木板代替,磁棒上的天线线圈自己绕;干电池要经常更换,没钱买便收集人家丢弃用过的。找个适当大的瓷盆,装盛盐水,将废电池根据需要进行串联、并联焊接好,放进盐水盆里,电量很大,能用很长时间。
当时十字街旁有间信托商店,那里有许多人典卖东西,也有收音机零件等,我买回来修理一下,便成了有用的好东西,再拿回信托商店卖个好价钱。如此循环买卖获利,居然也能赚到一些钱。另外我还到梅县电机厂买冲电机定子、转子后的废矽钢片,回来根据书上数据,凭手工做成小变压器,也拿到信托商店卖。一来二去多了,我即与信托店的职工钟余盛相互熟识。他乐于为我买卖提供方便,见我来了马上会介绍新商品情况,同时收起我托卖的东西。
有一次,信托商店刚好有人要卖一台弄坏了的六灯交流收音机,我第一时间知悉,立马将它买了回来。经检查知道是里边的几级中周变压器调乱了,如果仔细调整,应是可修好的。我因为没有测定仪器,从那以后我家里经常传出刺耳的无线电杂乱信号的啸叫声。为了不影响邻居,我赶忙调低音量。这啸叫声吸引到了我的一个邻居,他循声过来,知道我在拨弄交流收音机,打探知道我修好要卖的,马上迫不及待对我说:“你弄好了就卖给我。”经过几天工夫,喇叭终于发出了“这里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我邻居耳尖听到了,我一家子还未好好享受,就给他抱走了。
我是贫困家庭的孩子,但通过我的不懈努力,实现了那个时代“有钱人的孩子”才玩得起的无线电少年梦,并奠定了我后来1976年下乡搞社教运动时“百晓先生”的这一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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