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闽军返粤和东江之战 作者：何志成

1920年春，桂系军阀为争夺滇军驻粤兵权，与滇军大战于粤北，桂军后院空虚。孙中山看准时机，一方面电召唐继尧李烈钧等出兵讨桂，另一方面派朱执信、廖仲恺等到漳州会见陈炯明，敦促陈炯明率粤军回粤驱逐桂系军阀莫荣新。在这种形势下，1920年8月12日陈炯明率驻闽粤军，在漳州举行回粤誓师，后分兵左、中、右三路，日夜兼程返粤，向驻守潮、梅地区桂军发起全面进攻。粤军回粤作战部署如下：

左路军由邓铿、丘耀西，洪兆麟等部组成，邓铿任总指挥，自诏安直趋韩江下游，以攻占丰顺、潮安、汕头为目标。

中路军由李炳荣、熊略、梁鸿楷、杨坤如等部组成，陈炯明亲自率领，经小溪、平和进攻饶平，再出高陂。

右路军由许崇智第二军组成，由永定、上杭、武平进攻大埔、松口、蕉岭、平远，以完全肃清韩江上游，占领梅县、兴宁为目标。

另外兵站总监张醁村留守漳州，担任后勒供应；邹鲁、姚雨平等潜入潮汕，运动潮梅镇守使刘志陆所率部将饶光、罗兼柔、余鹰扬等为内应。

1920年8月16日，陈炯明发出总攻命令。由于粤军久驻闽南，思乡心切，在战斗中攻势凌厉。陈炯明亲自率领中路军即日攻破梅子岭，第二天攻克饶平，进入高陂、丰顺一带时才遇到桂军顽强抵抗。经数天激战，桂军伤亡惨重，从韩江上游溃退。其时潮汕已被邓铿攻下，陈炯明遂率中路军入潮安，继而挺进紫金。

邓铿率领左路军自诏安出发后直奔黄冈、澄海，桂军抵档不住粤军强大攻势，纷纷败退。19日，刘志陆属下卫队发生哗变，要求汕头独立，以抗广西军阀莫荣新；炮兵营长余鹰扬受邹鲁、姚雨平等运动，也乘机宣布独立。刘志陆见大势已去，仓皇乘兵舰逃往广州。20日邓铿率左路军攻入汕头，驻汕头方面桂军统领周辉甫、魏耀奎率部投降。

许崇智率领右路军由永定出发，向大埔、三河坝方向进攻。16日中午攻陷大埔，随后连续克复焦岭、梅县、兴宁，锋芒直指龙川、河源。桂军刘达庆部无力回天，纷纷向龙川的黄田、义合溃退。

粤军返粤作战不到一个星期，相继克复潮、梅所属各县，使桂军在潮、梅前线兵力从原来约2万人，锐减至约3千余人。孙中山闻报后，欢欣鼓舞，于8月26日致函嘉奖陈炯明，曰：“粤军讨贼，数日之间收复潮、梅，神速至此，真令桂贼破胆。扫彼妖孽，还我河山，可预贺也。”接着孙中山鼓励陈炯明向惠州进攻，并汇款3.5万元供粤军使用。陈炯明为迅速拿下惠州，除留下三十余营粤军留守潮梅，其余兵力集中向惠州和东江地区推进。

许崇智率领右路军一马当先，首先向老隆出击。老隆乃龙川重镇，桂军约投下30营兵力进行防守。粤军虽人数处于劣势，但士气高昂英勇善战。激战数天后，桂军终于抵挡不住，纷纷败走，退守河源。9月2日粤军占领老隆，收复龙川。河源乃惠州东面屏障，为加强河源防御力量，桂系督军莫荣新抽调驻琼崖李根源部，开赴河源前线。但李根源早受粤军运动，加上士兵因欠饷问题无心作战，所筑防线在粤军凌厉进攻面前，很快崩溃。与此同时，陈炯明中路军和许崇智左路军沿东江南岸直下，先后攻克紫金、蓝塘、横沥、多祝，进抵惠州城郊。

惠州城是东江重镇和广州东面门户，有东、西两江及西湖形成天然屏障，易守难攻。此时莫荣新集中40营兵力，凭借天险誓死固守惠州。为尽快攻克惠州，陈炯明起用蒋介石代替许崇智率领右路军，会合中路熊略部和左路邓铿部，合围惠州城。粤军从9月15日起发起进攻，经一个多月激烈战斗，莫荣新桂系军队终抵挡不住粤军进攻，死伤约2万人。10月22日桂军撤出惠州城时，县城附近一些村庄遭桂军残暴洗劫，老幼无一生还。次日陈炯明在惠州城内主持召开军事会议，部署进攻广州计划。会议后陈炯明指挥各路粤军乘胜追击，10月25日克石龙，27日占领增城。至此桂军败局已定，莫荣新被迫将广东督军印交予汤廷光，率桂军离开广州。10月28日粤军开进广州，汤廷光将广东督军印交给陈炯明。至此，桂系旧军阀对广东的统治宣告结束。

此次东江战事结束后，惠州善后处下令将惠州府城南飞鹅岭顶一座大炮台全部拆毁，在原炮台址改建“止戈亭”，并于11月15日举行落成典礼。亭内建立纪念碑，叙述粤军此次由闽返粤驱逐桂系军阀，恢复自治之战事，希望东江自此“止戈”。但事与意违，在往后日子里东江不但干戈不止，最后连“止戈亭”也毁于国民革命军东征的战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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