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情妙趣 “杀”柚子
□刘映荷
金秋时节，梅州大地柚果飘香，一直持续到来年春暖花开。蜜柚熟了，红肉的、白肉的、三红的，还有黄肉的，颜色多彩，味道一流；立冬过了，沙田柚上市，白如水晶，剔透甜脆，让人吃过就忘不了。
柚子中还有一个很雅致的名字叫“文旦”。传说，在清朝皇宫里，就有专人采集柚子的花，用来提炼香精制成美容的油脂，给妃子们化妆时使用。柚子熟了，“树树笼烟疑带火，山山照日似悬金”，远远望去，挂满柚果的枝头像是垂吊着一个个金钟。因其皮厚耐藏，一般可存放三个月而不失香味，故被称为“天然水果罐头”。
几天前，利用休假去山东看望弟弟一家。弟弟家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剥开的蜜柚。弟妹说，他们一家子特别喜欢吃柚子。看着被大卸八块，累累伤痕的柚子我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弟妹说：一看就是不会剥柚子的人。弟妹狂笑，只要弄到嘴里，能吃不就行啦，哪有那么多讲究。我说，看你把柚子剥成这样，我一点食欲都没有。
在金柚之乡梅州，吃柚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粗糙的事。客家人把剥柚子叫做“杀柚子”，带有驱邪的意思在里面。有些地方说剥柚子皮是“剥鬼皮”，也寄寓了驱邪消灾的愿望。所以，在客家人眼里吃柚子也是一件极其庄重的事。
记得当年，我们刚刚搬到梅州时，恰好是春节之后。经过几个月储存，柚子的水分挥发得差不多，糖分很高，口感达到极佳。
邻居张姨和老伴李叔，看我们一家三口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主动过来帮忙收拾房子，顺便还带来两个柚子。我拿起刀对着柚子横七竖八地砍下去，张姨一脸惶恐，赶紧把柚子和刀接了过去。只见张姨用刀对着柚子的肚子中间，轻轻地顺着转了一圈，力度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然后她顺着刀口把手指伸进去轻轻松松地就把柚子上半部分的皮完完整整地剥下来，剩下半部分的柚子
和皮，她用左手按着已经剥出来的柚子肉，右手在皮肉相连的地方抠了一圈，一个完整的柚子肉就剥离出来。
到此还没有结束，张姨拿起刀来把附着在果肉上的瓤，一点一点地剔下来，剔完瓤，一个果肉丰满、经络分明的柚子就展现出来，张姨又把这经络分明的柚子肉一瓣一瓣地掰下来，分给我们吃。吃过柚子，我准备把放在桌上的柚皮放进垃圾桶，张姨连忙制止，只见她把剩下没吃的柚子放进柚皮里一盖，一个天然的水果储存罐形成，既能保鲜又美观。
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柚子，时隔数年，那情那景依然历历在目。
弟弟一家五年前冬天来梅州看我们，吃过梅州的金柚，一直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此次见到我们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口水味。于是，我托梅州的同事给快递了20斤沙田柚。我们前脚刚回到梅州，后脚弟妹的电话就来了，说柚子收到，正是这么多年让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味道。
为了提高他们剥柚子的水平，我和老公特地给弟妹录了一段剥柚子的视频。看到视频，她在微信那头笑着说，哈哈，吃个柚子都吃出了仪式感。
我幽幽地答道，看你们把柚子剥成那样，挺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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