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道宋湘“琴台题壁”前后事 ●黄广昌

梅州日报 2018-11-12 10:15

宋湘琴台题壁(李欣祥摄)武汉古琴台(李欣祥摄)

道光五年(1825)十一月,年届七十的宋湘,从云南曲靖知府调升湖北督粮道,于次年元月登临湖北汉阳龟山的伯牙琴台,即兴用竹叶捆成笔束,在琴台石壁题诗,世称《伯牙琴台题壁》(见图)。整幅高1.4米,宽3.9米,共90字,笔走龙蛇,大气磅礴,可谓中国历史上出类拔萃的大器之作,代表了他“倜傥雄奇”的书风。

“伯牙绝弦”故事出自《列子·汤问》: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登高山,钟子期曰:“善哉! 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宋湘这首千古绝唱,以“噫嘻乎”惋叹开始,再以问句的形式,一问伯牙,二问子期,发出“不传此曲愁人心”“古无文字直至今”的感喟,隐喻知音难求和志同道合的可贵。接着笔锋一转,不管传说“是耶非耶”,难得有缘“在此相逢”。眼前琴台背负的“万古高山”,面对的“千秋流水”,不就是“高山流水”故事的永恒见证吗?结以再见了琴台,“壁上题诗吾去矣”作收,既礼别古贤,又直抒胸臆,留迹江山,圆了凭吊夙愿。这其中蕴含的思绪和情结,力透字里行间,十分耐人寻思和品味。

古往今来,这首意境深邃、大笔淋漓之作,不知吸引过多少人驻足流连,其中就有民国元老于右任和伟人毛泽东、叶剑英。于右任参观后留有拓片传世,后为民国初年广东北伐军总司令、客家平远县人姚雨平收藏(拓片上面,盖有他俩印章,近几年又转由梅州人李永庆收藏)。毛泽东主席1966年“在武汉畅游长江时,曾称赞是历代书法家之佳作。”(见《奇才清官宋湘》)毛泽东《送纵宇一郎东行》诗的结句“我返自崖君去矣”的“君去矣”,不就是脱胎宋湘题壁诗结句“壁上题诗吾去矣”的“去矣”吗?叶帅亦有宋湘题壁诗拓片。据《叶剑英与梅州》一书介绍:“1952年叶帅在武汉观看"琴台题壁",武汉总工会、工人文化宫送此拓片给叶帅,他挂在北京西山接待室,经常在此室接待各界人士。”1986年叶帅逝世后,这副拓片转到梅州叶剑英纪念馆(按:上世纪80年代,《题壁》已用玻璃罩起,不能再拓片了,故现存拓片也成为宝贵文物)。

下面就宋湘琴台题壁之后的情况作一说明。

宋湘题壁后二十年,一位叫姚有宽的退休官吏,将题壁诗刊刻在石壁上,一直保留至今。该刊刻的后面,有五行小字作附记,作为历史资料,对了解宋湘琴台题壁不能或缺,识读如下:

曩宋芷湾观察登琴台赋诗,束竹叶蘸墨书于壁,予数得纵观,不止,坐卧三日。岁久渐患剥蚀,胡丈善培购工摹藏。洎予自原州察廨归,先仲父已拓建斯台,为陶文毅公恭奉御书《印心石屋》额。因念芷湾观察翰苑英耆,久荷恩遇,从胡丈匄(读gai丐,乞求之意)所藏附刊台侧,益增云烂星辉之盛云。

道光丙午仲夏姚有宽芸陔氏识并书

然而一些有关宋湘题壁的文章,却出现一些严重错误,为了不再以讹传讹,不能不郑重提及。1987年3月1日《深圳特区报》刊登陈志荣《琴台题诗与诗人宋湘》一文说:“在宋湘卒后十年(1835)道光皇帝出巡路过宋湘住过的石屋,特意停驾前往一顾,并亲笔写下《印心石屋》四个大字,以表彰宋湘功绩。”此说与上述完全不符,纯属臆造。该文还说“一九八○年,叶剑英巡视武汉时曾特意到琴台参观,并着人将宋湘诗拓下珍藏。”此说也与事实不符,亦子虚乌有(按:同年5月梅县市宋湘研究小组编印的《宋湘研究文选》第三辑曾转载该文)。2003年宋甫群《宋湘外传》也有两处同样错误。此外该书还有三处说法错误,这里就不再说明了。值得一提的是,刊刻附记提到的“陶文毅公”,名叫陶澍(1778-1839),谥号文毅,湖南安化人,道光年间官至两江总督,政绩卓著,道光皇帝特别为他题写《印心石屋》匾额,故他有《印心石屋诗文集》等著作传世。他比宋湘小22岁。陶澍于嘉庆七年中进士,嘉庆十年授翰林院编修,两个月后即丁父忧回籍守制。宋湘虽然在嘉庆四年就中了进士,由于丁父忧而回籍守制,期满再告假两年,也于嘉庆十年才授翰林院编修。两人有可能在翰林院短暂共过事,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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