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人如渡己
□黄 晓
从教21个年头了,21年很长,足以将一个师范毕业的黄毛丫头鬓染霜华;21年很短,发生在我和学生间的故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回顾自己的教育历程,感人的事如出一辙。我倾注了所有的爱,浇灌一拨又一拨的小树苗,之于树苗,我是废寝忘食的守林人,也是勤勤恳恳的啄木鸟。无论是长了自满虫还是自卑虫,惹事虫或是厌学虫,我都能帮他们一一清除,让他们沐着阳光,蓬勃向上。孩子们难以言表的爱戴,家长们由衷的感激,让我慢慢膨胀。当我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无懈可击时……“她老针对我们姓W的!”小女孩的狂吼直击心脏。
这一年毕业班与往不同。打架滋事的、小偷小摸的……屡教不改,我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心理学、教育学里所学的理论,跟了10多年毕业班所攒的经验用在这些学生身上似乎一点都不奏效。上课铃又响了,我从教室后门走进去,第三组最后一排的小W在看着杂志,也许是太入神,全然不知我已走到她身旁,我不动声色地把杂志抽走径直走向讲台,准备上课(往常这种情况,学生会以认真听课来弥补错误,下课找我讨价还价,拿回课外书)。
“我不上课了!”忽然身后响起了小W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大声又突兀。我转过头来的一刻,看她把书包从书桌里使劲一拽,跑出了教室,直奔校门。我瞬间傻了眼,小W今天太莫名其妙了!转眼间小W已到校门,容不得我细想,我追出去,大声喊:“阿伯,别让她出校门!”那一刻,我思绪转得飞快,如果她跑出校门发生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先留下她!稳住她!门卫阿伯拦下了她,我跑上前去说:“你不上课可以,但是必须叫家长带你回去,你现在情绪太激动,老师不放心你在路上的安全。”我暗想:小W的失控必事出有因,此刻不能硬碰硬,先顺着她,也让她明白我拦下她是考虑她的人身安全。“来,和老师回办公室,我打电话让你妈妈来接你。”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随我回了办公室。因为我很平和,就当她没犯错般,让她找不到继续发飙的点,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但还是一脸全世界都亏欠她的样子。我避开小W在电话里简单地和她妈妈说明事由,她妈妈很快就来了。问她为何这个样子?“她老针对我们姓W的!”她?我就是小W口中的那个她?我心头一震,为何小W会有这么深的误解?在我的询问下,终于明白了缘由。原来班里总惹是生非的几个学生刚好都姓W,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在批评教育他们的时候多了一句“你们这群姓W的……”,我顿悟,是自己不经意的言辞一棒打落一群人,伤了小W的心了。我先肯定了以前尊师守纪的那个她,老师喜欢的那个她,并诚恳地道了歉。一直憋红着脸强撑着的小W瞬间就掉泪了:“老师,今天是我错了,对不起。”一向文静乖巧的她虽然明白我平时对违纪的那群孩子的教导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你们这群姓W的……”这句话像鱼刺一直噎在她心口,直到我收了她的杂志成了她情绪的爆发点,让她宣泄出来。
此事犹如学生给我上了一课,在我的心里留下了特别的印记。学生的心敏感而脆弱,像玻璃般易碎;学生的感情细腻而温润,如春雨般软绵。老师的一言一行,甚至一个小小的眼神都会在学生的心里兴起波澜,可能会创造一个奇迹,也可能会扼杀一个人才。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依然一如既往地为一批批“树苗”倾注自己的爱,在和学生相处的过程中,我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在为一些学生“驱虫”时,拿捏火候,反思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伤害了学生的自尊,更多地从学生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处理问题。正如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说的:要像对待荷叶上的露珠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护学生幼小的心灵。
渡人如渡己,在漫长的教育生涯中,一个老师会不断碰到各种类型的学生,也会演绎各种不同的教育故事,只有自己在不断反思中成长,才能真正成为学生的良师益友,成为一名更优秀的“园丁”。
(作者系榕城区卢前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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