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袅袅穿越时空
名师演绎的“岭南清音古琴音乐会”,其曲操古淡,韵调清高,意境隽永,流水高山,情景交融,于汕头市老妈宫戏台萦迴着一幅幅古意悠扬的先贤生活画面: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逸士之心胸;喜渔樵,乐江山,友鱼虾麋鹿,对明月清风,物我两忘,非贪徇嗜利辈能知也;数治乱,论兴亡,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谈笑中……
静听古琴音,长养雅兰之气,品味古典人文,穿越时空,与古之贤人对话,自是妙不可言。
一位年过花甲的琴师上台了,他弹出的古音飘逸潇洒,描绘出渔、樵在青山绿水间怡然自得的神态,其神情洒脱,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叮叮,橹声欸乃,隐隐现于指下。
典雅的琴音、面善的琴师,将我带回几十年前的湛江湖光岩粤西试验站,那是1980年。那些年,年少的我,由家乡普宁梅塘飘落雷州半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注定我会邂逅那些人!
终于有一天,和广东农垦湛江中专的同学晚饭后散步时,于热带作物丛林处遇到了粤西试验站的三位刚刚大学毕业的技术员。
仔细听其谈话,猛然发觉其普通话里有浓浓的潮汕口音,其亲切的程度竟然让远离故土的少年有了“他乡遇故人”的愕然和欣然。我遂不由自主问起三位大哥哥的乡邦梓里。其中年纪最大的28岁,普宁梅塘人,姓李;老二25岁,普宁军埠人,姓王;最小的24岁,广西人,姓卢……太巧了,在远离普宁800多公里的湛江,竟然巧遇普宁家乡人!那种欣喜莫名的程度,实在溢于言表。
从此之后,每逢周末,我就经常到他们三人的集体宿舍,闲聊喝大壶茶。寒暑假,我都会回普宁家里,两位普宁籍的大哥哥也会将一些书信、土特产,托我带回家乡,并委托我看望他们的父母和弟妹们,转达他们旅外平安,不用挂念,有假日时我就会回乡省亲。在湛江湖光岩的两年里,我和三位大哥哥们结下深厚的友谊。
1982年,我回到家乡普宁,1986年又来到汕头市,由于天各一方,且有家事繁杂等诸多原因,致使彼此失去联系。
琴音缭绕中,已到“曲终人散”,演奏嘉宾集体合照时,那弹奏《渔樵问答》古曲的琴师,我越看越像李哥,尽管双方分离的时间太长,但无论年龄、举止、面相、喜好古琴的特性,都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粤西试验站的故交李哥。
我再也顾不得给人唐突的印象,问起主持人弹奏《渔樵问答》的李姓琴师,是不是普宁人,1982年毕业于西安外语学院,曾经在广东湛江湖光岩的粤西试验站工作过,后来听说调回家乡汕头大学,改回原名,当了汕大外语学院的教授,当年李哥就喜欢古琴古曲,业余时间经常来上一曲,陶情养性,以慰乡思。他最喜欢弹奏的就是《渔樵问答》。“如果是,他就是我的故人,已经相识了39年。”我告诉主持人。
主持人走了过去,和琴师打招呼,称“有一位先生,见您面善,或许你们从前认识”;并将我的原话转达。“对啊,我就是。”此时,我已经站在李哥的面前,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一下子愣了:“是小谢,真没想到……”李哥连说了三声“真没想到”,又加了三句“这就是缘啊!”
唐代隐士李源和住持圆观的“三生缘”,注解了“只要缘在,就会有出人意料之重逢”,不管是迟或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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