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三十年为国铸重器,“第一代核潜艇之父”黄旭华:“荣誉是属于集体的”
(家属供图)
羊城晚报记者赵映光杨再睿
黄旭华院士荣获“共和国勋章”,让黄旭华远在广东肇庆的弟弟黄绍赞、黄绍美两兄弟很激动,“老三这么多年的努力,值得。”9月18日,黄绍赞对记者说。
少年时便离家十年求学
“老三人生的每一个转折,都具有强烈的家国情怀。”黄绍赞说,黄旭华初中时就有颗坚定的求学之心。当年因日寇入侵,附近学校关闭,14岁的黄旭华在大年初四辞别父母兄妹,走了整整4天崎岖的山路,到了揭西聿怀中学求学。不久后,该校因战乱也解散了。黄旭华走过了梅县、韶关、坪石、桂林、贵州、重庆……1941年,黄旭华辗转来到桂林,并以第一名成绩考取桂林中学。
短暂的稳定不久,桂林遭受了日军侵袭。黄旭华只能再次启程前往重庆读书。1945年抗战胜利后,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同时也被保送到南京中央大学航空系。
“因为祖上都是行医的,在求学之初,他最开始的心愿是学医。但颠沛流离的求学路途,在桂林中学上学时,授课老师讲述的国弱被欺深深影响到他。”弃医从工,要建国之重器。所以,黄旭华选择了上海交大的造船系。
从1938年离家求学到1948年暑假回到家乡,家人终于见到了外出求学归来的黄旭华。
“赫赫而无名”的三十年
但过了十年后,黄旭华再次和家人分别,且一别便是30年。
30年里,黄旭华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他在造中国第一艘核潜艇。
1958年,和黄旭华一起被选中的29个人,成为中国第一代核潜艇人。他们从无到有、夜以继日地攻克一个个技术难关。终于,1970年12月26日,中国完全自主研发和制造的第一艘潜水艇下水了。中国成为了世界上第五个拥有核动力潜水艇的国家。
但是这30年里,父亲去世、二哥去世,黄旭华都没能归家。“当时我们已经参加工作,联系他的只有一个北京的信箱,我们知道他在从事一件机密性很高的事,但我们不能问,也不敢问。”黄绍赞说。
这30年,兄弟姐妹们相互扶持,带着这个家庭往前走。“其间有人埋怨,说他念书之后就不顾家了。”弟弟黄绍美说,这些情绪直到1987年才得到了释怀。
1987年,在广东海丰的老母亲收到了一本三儿子寄回来的《文汇月刊》。刊中的报告文学《赫赫而无名的人生》,详细介绍了中国核潜艇总设计师的工作,讲了他的妻子李世英……而这个总设计师就是那个30年没有回家的老三!
“有国才有家。”黄绍赞理解了经历风雨沧桑的三哥做出的选择。1988年,黄旭华在30年后返家探亲。
黄旭华院士9月15日在接受央视《面对面》记者采访时说:“共和国勋章,还有国家荣誉称号,那是国家最高的荣誉,是国家授予那些为国、为党、为人民作出贡献,有巨大功勋的杰出人士。我是从事核潜艇工作的,能够入选共和国勋章的建议人选,我深感荣幸……我们核潜艇是核反应堆、导弹和潜艇三位一体的有机结合,技术非常复杂,这个工作牵涉到我们国家26个省市自治区,2000多个工厂、研究所、院校,是一个全国大力协同的产物,是一个集体智慧的结晶,我仅仅是当中一个成员,荣誉是属于集体的,我仅仅是作为一个代表来领受这个荣誉而已。”
汕头学子向『大师兄』学习
近年来,黄旭华院士曾多次回乡省亲,羊城晚报记者也曾跟随他回乡的足迹报道他的相关活动。
2016年11月18日,黄旭华曾偕夫人专程回到原籍广东省揭阳市揭东区玉湖镇新寮村省亲。黄旭华在老家的旧居,如今已成为新寮村特色乡村文化旅游的重要人文景观。在老家省亲期间,黄旭华曾深情地说:“我是玉湖镇新寮村人,我一直以家乡为荣!”
对于自己出生地汕尾市,黄旭华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多次寄语汕尾学子要勤奋学习。
得知黄旭华荣获“共和国勋章”的消息,他的母校聿怀中学瞬间沸腾了。校长邱文荣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今年中秋节前,他才跟黄旭华院士汇报了汕头聿怀中学“黄旭华英才班”的办学情况,并寄了老人家最爱吃的家乡月饼,遥寄一份家乡情。
邱文荣说,该校18日举行了一场“敬英雄,讲英雄,学英雄”榜样教育之主题访谈会,鼓励青少年发奋求学,向“大师兄”黄旭华学习,从小立大志,为中华民族复兴事业努力奋斗。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8月1日,以黄旭华院士为原型的大型现代潮剧《大国赤子》在揭阳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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