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年烽火路 多少印记桐子洋
□曾杏美张双喜
桐子洋,地处莲花山脉中段,平均海拔800米,坐落在丰顺、兴宁、五华三县交界处,包括桐新村、桐子洋林场等。独特的地理位置使桐子洋成为八乡山革命根据地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连接八乡山和九龙嶂两块革命根据地的纽带。从土地革命到解放战争,桐子洋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进行了长期的、艰苦的革命斗争,留下了许多感人的红色故事和鲜为人知的革命遗址。
为进一步深挖红色资源,传承红色基因,今年“八一”建军节这天,丰顺县史志办和北斗镇政府、桐新村两委相关人员一行,在县史志办主任卢胜文的带领下,冒着蒙蒙雨雾天气,专程深入北斗腹地——红色老区桐子洋,现场察看了古驿道、古战场、红军路、战壕和乡苏维埃旧址,深入挖掘桐子洋革命遗址和红色故事。
从北斗镇政府出发,约半小时车程,车子缓缓驶过弯弯曲曲的“十二排”,小心翼翼通过悬崖峭壁“狗爬涳”,首先到达一个叫“蛤蟆落井”的地方——旧时丰顺、揭阳往兴梅、江西的古驿道。驿道在百米深的山谷中,深谷下是一条小溪,20多米长、1米多宽的百年石桥,横跨溪面连接两岸。据《八乡山红旗》《古大存回忆录》记载:1927年9月28日,古大存率五华农军1000多人经桐子洋、蛤蟆落井,计划攀越猴子岽要隘往北,与八一南昌起义南下部队会合,然而受到早已设伏的广东国民党军陈济棠部的强力阻击……当年激烈的枪炮声、喊杀声早已销声匿迹,而那幽深的峡谷、绝壁以及那座横卧的石桥,却成为当年农军血染青山的不朽见证。
汽车继续在云雾缭绕的蜿蜒山路上前行。行至黄蜂溜村的单坵田,桐新村原村委书记薛鑫华(烈士后代)指着巍峨的黄蜂溜岽(观音髻岽)向我们介绍道:黄蜂溜岽上边,曾经有古大存住过的石洞。1928年初,古大存化名张炳,以打石作掩护,到桐子洋点燃革命火种。早年尚有简易小道通到山顶,现已荆棘丛生,林木蔽日,无法攀爬。单坵田路下几十米的地方,有个几平方米大小的石崖,石崖虽小,当年却是红军的“印刷厂”,是当年红军写标语、编印宣传品的地方。崖口有一棵几十米高的老柚树,树上藤蔓缠身,树根深深扎在石缝里,老一辈口口相传,桐子洋的山林以竹为多,并无种植柚树,此棵老柚树是当年红军从外地带回的柚子,柚果籽遗落在崖缝里,于是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历经九十载雨雪风霜,仍傲然挺立于莽莽山野间,强大的生命力令人无限感慨,正是革命先辈艰苦卓绝、顽强不屈的精神象征!
在黄蜂溜伯公凹古战场,新山溪从两山之间流过。据说这里当年水流湍急,两岸峭壁悬崖,是阻止国民党军进攻的“天堑”。伯公凹靠村一侧,赤卫队建有“铳匮”(即掩体,“铳匮”是地方土话),红、白两军多次在此隔岸交火。如今,“铳匮”遗址犹存,掩体早已被岁月抹平,人们已很难想象当年的连天烽火。
越过两个山头,车在一个四面环山、中间平坦的小盆地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桐梓洋村(桐新村的一个自然村),只有几座民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月形池塘后的一座平房,这便是烈士后代薛鑫华的居屋,大门上挂着省政府颁发的“光荣烈属”牌子,古大存同志当年就曾住在这里。在桐梓洋进行革命活动时,古大存将附近的福人凹、黄蜂溜、塘湖排、贯脚坪、南防岽和油梧坝等村组织起来,成立了桐新乡苏维埃政府,乡苏维埃址就设在桐梓洋,丰顺、五华、兴宁三县的红色交通站也设在这里。乡苏维埃政府后来在国民党的“围剿”中被夷为平地,只剩下石基遗迹;设在廖屋的红色交通站旧址,如今也盖起了新楼房。据年长村民回忆,常驻扎在那里的交通员有汤坑徐位话(已逝,离休干部),徐德申(离休干部),古伯茂(桐梓洋乡民)和陈福添(兴宁水口人)。
怀着对革命先辈的虔诚,我们沿着红军当年的革命足迹一步步跋涉在桐梓洋后山,走向桐梓洋红色历史的纵深处,如今红军练兵场、贯脚坪红军宿营地遗址已湮没在草莽丛林间,炮楼只剩下土基,仅存可辨的战壕及通往八乡、五华郭田、兴宁宋声坪輋的红军路遗址。
据地方党史记载,1934年,由于江西主力红军北上长征和在国民党反动派的疯狂“围剿”下,地方红军被迫退出揭西大南山和丰顺八乡山。1935年5月,古大存带领18名红军战士转战桐梓洋,与国民党军周旋。在1935年至1936年近一年的时间里,国民党军约有一个连的兵力据守桐梓洋,配有马匹、机枪等装备,还在岗顶修筑了炮楼,在公王顶、羊栖凹等地挖有战壕,妄图彻底切断红军后撤兴梅的退路,以达到剿灭为数不多的红军的目的。但古大存于1935年底就已率领18名红军离开桐梓洋,前往大埔了。此后,炮楼、战壕也曾为我军及游击队使用。
土地革命战争年代,桐梓洋村原有村民120人,到1937年锐减到30多人,村里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烈士后代。如今我们站在寂静的山岗上,眺望掩映在云雾缭绕中的桐梓洋村,不禁心潮起伏:二十三年烽火路,多少印记桐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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