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年潮剧《红灯记》里的那个李铁梅吗? 王瑞芬：演一部戏就换一张脸
王瑞芬与潮剧名丑陈大匡在《火焰山》中
王瑞芬在《美人泪》中扮童生幼聪
王瑞芬扮演的“李铁梅”
王瑞芬老师近照本报记者 魏朝霞 摄
本报记者魏朝霞
“听罢祖母说红灯，字字唤起阶级情……”潮剧《红灯记》里的那个李铁梅，曾经深入人心，浓眉大眼手握麻花辫，熟悉的唱腔、光辉的形象，时至今日，许多上年纪的潮汕人依然记得当年潮剧名演员王瑞芬扮演的这个角色。当年的“李铁梅”，那位曾经演过上百个潮剧角色，成为一代人心中女神的王瑞芬老师，如今怎么样？好久不见，想念她了吗？走，随我一起去拜访——
“我是《汕头日报》的忠实读者，订阅了几十年日报，从不间断”
打开家门，瑞芬阿姨一脸微笑迎接我们。清秀精神的她，听到记者夸“真年轻”时，即刻打趣回应：“那是，我还年轻，今年才27！”。流年似水，17岁时在《红灯记》中演李铁梅而名噪一时的王瑞芬，如今已72岁。进门的右边，记者见到雪白的墙上挂着一幅幅瑞芬阿姨当年的剧照，让人一下子回到这位一代名角的光辉岁月，正中，黑白剧照的“李铁梅”正睁大眼睛看着我们。“剧照墙”的那一侧，摆放着一架钢琴，那是为7岁的外孙“为为”所准备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叠《汕头日报》，瑞芬阿姨告诉记者，她是日报的忠实读者，已经订阅了几十年，从不间断。喜欢清静的她，把屋子打理得干净整洁明亮，平常就在家读读报，打开电视看看国内外新闻或是中央电视台的戏曲频道，《梨园闯关我挂帅》是瑞芬阿姨喜欢的节目。
“我这辈子最骄傲自豪的是：50年如一日做一件事——做潮剧”
13岁考入汕头戏曲演员训练班的王瑞芬，16岁时就因在潮剧现代戏《社长的女儿》中扮演“小红”而崭露头角，让潮汕戏迷认识了她，次年饰演潮剧《红灯记》中的“李铁梅”，革命光辉形象更是为潮汕群众所喜爱，从此在追求潮剧艺术的道路上努力前行。“我这辈子最骄傲自豪的是：50年如一日做一件事——做潮剧”，王瑞芬为自己的艺术生涯感到无怨无悔。曾先后在汕头市玉梨潮剧团、汕头市潮剧团、广东潮剧院二团当演员的她，演过的潮剧有上百部。主演的现代戏《风雨重阳》和《红云山下》分别参加广东省和汕头地区戏曲调演，均获优秀剧目奖。反串小生扮演新科状元古庆云（《孝妇杀家姑》，又名《玉梅奇冤》），10余年屡演不衰，她也因此被观众誉为“状元姐”。
“每演一出戏后，观众就把我当成了戏里的那个角色”
演戏，王瑞芬是认真的，而且是充满感情的，她坦言，自己演起戏来“撸起袖子，卷起裤脚”，王瑞芬笑称，“我是在演戏里的角色，而不是演王瑞芬，每演一出戏后，观众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戏里那个角色的名”。从“李铁梅”到“铁扇公主”、“狄青”、“陆游”、“柳宝”……观众就这样称呼着王瑞芬，而她也明白，这是观众对自己演艺的肯定。功底扎实，表现力强，人物性格刻画细致，嗓音明亮清晰的王瑞芬，能演旦角，又能反串小生；能演文戏，也能演武行。
在《火焰山》中扮演旦角“铁扇公主”，王瑞芬与潮剧名丑陈大匡扮演的“假牛魔大王”合演的“三调芭蕉扇”这段戏堪称精彩，“铁扇公主”面对久别的“夫君”娇嗔柔媚风情万款，唱腔清丽委婉，韵律柔美动听，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她在《斩庞洪》中扮演小生角色“狄青”，则是能文能武，驰聘沙场慷慨激昂帅气逼人；在《孝妇杀家姑》中的生角“古庆云”嫉恶如仇义薄云天，在“刑场”这段戏中将古庆云面对被冤屈的妻子却无计可施救的那种痛苦无奈演绎得淋漓尽致；在《钗头凤》中的文生“陆游”，低吟浅唱深情细腻，唱得“泪痕红浥鲛绡透”，也湿透了满场观众衣襟；在《井边会》、《回书》中扮演的童生“刘咬脐”英气中透出稚嫩；在以关汉卿剧本改编的《救风尘》中扮演旦角“赵盼儿”；在《柳明月救孤》中扮演生角“柳宝”；在《美人泪》中扮童生幼聪……王瑞芬演什么像什么，艺术形象多姿多彩，每个角色都深入人心。然而，面对被自己随意搁置的一大堆剧照，王瑞芬看淡往事，平静回归现实。“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从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艺术的传承需一丝不苟，尊重历史，尊重传统”
退休后的王瑞芬老师，仍热心于潮剧表演的传承。2003年辅导小票友黄晓佳表演潮剧《红灯记》李铁梅片段，代表潮剧参加第七届中国少儿戏曲小梅花大赛荣获金奖，王瑞芬因此获中国戏剧家协会表彰。之后又陆续辅导小票友吴泽霞、谢紫榆分别参加该项全国性大赛获金奖，为潮剧扬名争光。2006年为揭阳市潮剧团导演《红灯记》选场《痛说革命家史》参加揭阳市第二届戏剧文化节比赛获综合奖金奖。2008年为揭阳市艺术学校导演《痛说革命家史》参加揭阳市第二届青年演艺比赛获金奖。2018和2019年，王瑞芬为市外马三小学生传授潮剧艺术。“外三”这个汕头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同文学堂”，很重视红色文化的传播，去年，结合小学生的特点，王瑞芬为同学们选择排练《红灯记》。为让大家更容易入戏，王瑞芬为节目做了精心策划。她为记者描述开场的情景：操场上，同学们在跳绳、打球、看书、玩“打糕粿”，这时，一个外地来的小男生喊了一句“我听说今天同文学堂要唱潮剧了！”有的同学接口“潮剧，就是面乌乌、手袖长长，咿咿呀呀的吗？你听得懂？”小男孩道：“我不仅会听，还会唱——听罢祖母说红灯……”同学们欢呼着一涌而上，“李奶奶”随之出场，一出《红灯记》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上演了。原来，潮剧也能这么有趣，这么接近生活，孩子们被深深吸引了。
“艺术的传承需一丝不苟，尊重历史，尊重传统”，聊着潮剧艺术的传承，王瑞芬说到兴起起身一个小跳，然后提腿按掌点送（出门科），再来一个砸拳摊手（叹息科），连贯动作轻松潇洒、利落帅气，让人仿佛又看到当年她演的武小生。耳边，热心戏迷为王瑞芬特制的专辑正在播放，那是一个“王瑞芬时代”。“做人做戏皆相同”，认真做戏，明白做人，这，就是王瑞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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