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大姐黄秋兰
黄秋兰,1922年生,今年97岁。出生于泰国,11岁回故里——意溪黄厝围。家贫,无读书。17岁那年,家乡沦陷,她眼见日机轰炸、鬼子用刺刀杀人的暴行。不久,共产党的青抗会到村里宣传抗日。秋兰经常去听宣传,读识字班。她还记得高修一说的:国难当头,为抗日而死,重于泰山。母亲见她夜夜出门,怕男女关系出事,要赶快把她嫁掉,已把她许给伪乡公所一个所丁。秋兰反抗,向组织求救。组织问她:你要嫁什么人?答:是共产党员就好。于是组织安排她嫁给在丘池的邱河玉,地下党员,大她三岁。河玉家徒四壁,发音含糊,人又矮,但她无怨无悔。1940年,黄秋兰也入党。从此,这对革命夫妻共患难、同奋斗。他们以打工、做小贩为掩护,秘密送情报、搞宣传,发展组织。最苦是1943年,饥荒,一月不见米粒,几乎饿死。共产党又因南委事件停止活动。不知党在哪里,像个孤儿。1944年又与组织联系上了,一切听党安排。
作为女同志,最苦的是生育问题。当时无避孕措施,也无科学人工流产。一旦怀上了,不能生也不能养,怎么办?1944年,她接到任务,要调到异乡工作,当时已怀孕七个月,用土法打胎,流血不止,几乎丧命。1947年,二老奉命去泰国,1948年又奉命回游击区,秋兰临盆,隐蔽在三老家盐棚村。敌人来围剿,婴儿若啼哭即会暴露,不得已,事先挖了坑,婴儿一出生就被埋了。她一生怀了九胎,因打仗而死于非命的有4胎。作为母亲,此痛难忍。
丈夫邱河玉新中国成立后任潮安县委及税局局长,1954年调任汕头地区商业处长,1958年被打成右派,去劳改,秋兰带着儿女,颠沛流离。到1979年,要为河玉平反,一查档案,邱河玉竟非右派。这21年的苦是白受了。他从普宁基层升迁为县委,打斗过他的人害怕,上门道歉,他说:右派反党,斗之无错,决不报复。1984年,他合家移回潮州,潮安普宁的老部下都尊敬他,尽力为他解决子女就业及住房问题。
新中国成立后,秋兰夫妇共育一男四女,他们跟着父母经历过风风雨雨,现均已退休,为人父母或公婆。
晚年,邱河玉走了。秋兰与女儿阿秧同住。阿秧如今64岁,她让儿孙独立门户,一心照顾母亲。
经历过那么多艰难险阻的黄秋兰,晚年怎么过?她开朗快乐,自强不息,努力做力所能及的好事。
1985年后,她参加刮痧学习班并买书自修,真有成就。平时家内人小病都刮痧自治。邻里有小疾她也帮治。她家乡一个阿嫂因聋哑常遭丈夫毒打,秋兰收留她在家,供食宿,为她刮痧,治疗一星期,真医好了,回去得到丈夫的平等相待。某次,一干部到她家转送一些物资,时已傍晚,满脸通红,说头疼,一探热,39度。秋兰为她刮痧,断断续续,边刮,病人边喝水,至半夜12时,热全退,第二天他就上班去。秋兰又买了许多药送人,如黄金塔活络膏,十几年来送出千多瓶。她又与同伴学气功,须打坐,久坐觉得身冷,就自制雪衣披身,同伴羡慕,她就多制送人,一发不可收拾,30年来,她说送出雪衣达一千多件,几乎遍及各省亲朋。二年前,改制小棉被,2018年又改制抱枕(脚盘)。年过九旬,还几乎每天与缝纫机打交道。
2015年,纪念抗日胜利70周年,政府敬赠每个抗日干部5000元,她添上1000,都送与困难亲朋。保姆的女婿住院,她送1000元,清洁工的丈夫病重,她也送1000元。她自己俭朴,也没想为儿孙积钱,她对儿女说,你们都有退休金,我花钱做点好事,希望谅解。儿女都表示支持。
她尊敬领导,积极参加集体活动,2010年89岁的她带着儿女及陆三号同志,下汕探望100岁首长庄明瑞及100岁的李习楷夫妇,回来还写了《非同寻常的拜访》,刊于《秋晖》杂志。若干年来,老战士联谊会有什么纪念活动,她都积极参加,主动发言。今年6月,又请了家乡抗日女支部仅存的4姐妹,在金龙酒店聚餐,共话当年。她毫无架子,也关心下属。
她住在南门某宿舍区的4楼,无电梯,我住在人民广场附近二十几层的楼上。今年7月,阿秧突然来电,要陪母亲打DD车来探访,我受宠若惊,到楼下迎接,畅谈甚欢。一月后,秋兰大姐来电,说她缝了个抱枕要送我,我说:“不用哩,大姐,你怎么这样力落。”她生气了:“不力落好做人?”,我只好乖乖打DD去取。进门听见缝纫机响声,我径直进她的缝纫室,见床上有各种成品半成品,她打开衣橱,只见尽是绸、布和棉絮。我问,这些材料哪里来的?阿秧说,是母亲叫我陪她到南门市场楼上采购的。
一个97岁又视力模糊、行动不便的老人,是什么力量支持她这样自强不息,连年不懈地为别人操劳,闲不住地做好事呢?她说:“人活着就要做点有益的事。活一日,做一日,力完为止。我已把后事交待清楚了,无牵无挂。”
黄秋兰,真是个可敬可爱的大姐。
□陈礼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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