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习惯，要改太难

▲▲彭妙艳

几天前，一行人到玉窖镇池渡村，了解该村最近与山美村举行通婚活动的相关情况，其间小敏说起我曾谈及长期使用派克钢笔的事，开玩笑建议将来可以举办一个展览，勾起我相关的一些回忆。

我确是长期使用派克钢笔书写的。其肇始时间，要追溯到揭阳建市初期。当时我调到市委的一个部门工作，有一个旧时的学生开了一家礼品店，就向他买了一支简朴型的派克笔，似乎是四五十元的样子。经使用后发现它书写流利，而笔画又稍粗，使写成的字有着比较饱满的形象。于是我一发不可收，再也没有使用其他牌子的钢笔。

还在中学教书的时候，我使用的是两三块钱一支的“英雄牌”钢笔，但它的笔头较尖，写出的字笔画细小，气如游丝，很不合我胃口。虽然有意改善一下硬件，但限于经济能力，就一直作为一个梦想收藏着，当我有了三四百元月薪的时候，就不再犹豫了。

我平时写字用力较重，有时一年里要使用好几支。用钢笔写字的时候，笔画大小方圆可调控，顺心应手，写至入神时，几乎就写出性格、情韵之类与审美有关的元素来，见过者也偶有点赞。而我又有些粉丝性质的编辑（虽然当时网络尚无），因之文思稍或枯竭性，就会抄点唐诗宋词，以硬笔书法之名，跟他们换几包香烟抽，以至八十年代后期，深圳的不少报纸，既刊登我的文章，也发表我的书法，让只有一种道行的同好羡慕恨死了。

九十年代，我经历了文章与书写的更新、转型。文章之变，在于主写地方文化内容，不写过去“拿手”的杂文、小品，只投本地媒体，不再散发各地报刊。书写之变，则是不再常以王铎、赵孟頫两体混合的楷书，而用随意涂写的个体。前之所为，是当时电脑尚未普及，要让编辑排字人员省力些。后之随意，非在倚老卖老，而因需要赶写的文字量大，再则要经电脑录入后再发出，不用给上述两种人添麻烦。书写流畅就成了重要条件，于是非但派克钢笔换为几百元一支，派克墨水也改用三四十元一罐的那类，因为这些确能够为我提供方便。

习惯了使用派克钢笔，沉醉于钢笔书写乐趣的我，就这样成了当今小众书写族的一员。后来我了解到“写字是生涯”的贾平凹、余秋雨们也是坚持以书写创作的。但他们是大师，坚持书写一定有着他们的价值梦，而我的这些手稿，将来有着我辛辛苦苦一笔一画书写的等值吗？我用的是世界品牌的钢笔，难道不能也为文字增值？一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竟然也有了自信。

反正是有些习惯，要改太难，我也就顺其自然。想起人家大师可能用的是不会太贵的钢笔，因为他们具有钝刀出利手的优势，我没这优势，便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工欲善其事先利其器。新近有亲戚往德国，特意托他买了一支好几千元的派克笔，就是正在写作本文的这一支。无他，就是想让今后那些在本地博物馆、图书馆看到我的手稿的时候，会因为了解来龙去脉而“哇”然一声：“还是几千元一支的派克笔写出来的呢！”

哈哈，改不了习惯还胡思乱想未必真实的将来一个场景，读者见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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