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茶王徐润: 支持家乡“乡村振兴”35载
●晚年归老的北岭愚园
由导航指引到珠海北岭“徐润文化研究会”,最终我们来到一座古风犹存的小花园前。花园内建有假山、凉亭,石桥、古井、古树等。这个花园有三个名字,有人称它为“竹石山房”,有称“雨之花园”,还有一个更通俗的名字”愚园“。花园的原主人,便是北岭村著名乡贤、晚清”四大买办“之一的徐润。此时,徐润的雕像端坐在花园前,慈祥地凝视着徐氏宗祠。
徐润是“中国送展世博会第一人”徐荣村的侄子,因为这层关系,他于15岁时便前往上海,进入英商宝顺洋行谋生。数年后,昔日小学徒成长为近代中国最大的茶叶出口商、最大的房地产商、最早的股份制企业创始人。在他的创业故事中,中国第一家保险公司、第一家机器印刷厂、第一家轮船运输企业——轮船招商局、中国第一家机械化的大型煤矿——开平矿务局,推动中西文化交流的同文书局,他都参与创办。
珠海北岭村的愚园始建于清光绪年间。一百多年间,园林的面貌其实已与昔日大不相同。目前所见的园林皆为2010年后重修,仅有假山、古树、古桥、古井等保存。愚斋是徐润的自号,但北岭的愚园并不是徐润故居。根据北岭小组出版、卢嘉诺著的《北岭记忆·愚园篇》,北岭愚园最初用途并不是单纯观赏用的园林,也不仅是居住用的乡间花园,而是集合了校舍、祠堂、住宅、园林、池塘以及墓地等功能,具备一定的公共性设施。它寄托着徐润叶落归根、造福桑梓的情怀。
徐润于1911年3月9日在上海去世,享年73岁,其衣冠冢从上海运回北岭村安葬。
●从事洋务运动的“高光时刻”
晚年的徐润除了在家乡修筑“竹石山房”(即“愚园”),还组织编修《北岭徐氏族谱》,撰写《徐愚斋自叙年谱》(以下简称《年谱》)。该《年谱》是徐润自六十岁时开始执笔,以其生平所为按年谱形式加以撰写,一直写到其百年归老,相当于他的个人自传。在该书中,徐润将一生的“成败利钝”做了如实的记录,并多次声明希望借此教育下一代。在今人看来,它也从侧面展现了近代中国民族资本发展的一段轨迹。
《年谱》序言中,徐润自言:“生平最得意之事”,是将“旗昌金利源汽船全公司买受,由是得与外洋诸公司争衡,中国之龙旗飘扬于英京及利物浦、南洋各岛、檀香山、日本等处者”,这里记载的是徐润投身洋务运动的“高光时刻”。当年,徐润在李鸿章的邀请下,携巨款进入轮船招商局,以解其资金匮乏燃眉之急。他又通过精心运营,使得轮船招商局仅创办四年便收购了东亚最大商业船队——美商旗昌轮船公司,为国家争回航运权。
“这在当时是小鱼吃大鱼。”徐润文化研究会会长方胜林是上海人,退休后来到珠海定居,在他看来,昔日“上海地产大王”徐润为人最可贵之处,不仅是他生财有道的智慧,开拓进取的魄力,更是他的慈悲胸怀:“他为人正派,富有爱心。” 1884年,唐山饥荒,十多万灾民饥寒交迫,徐润筹款20万两,救济灾民;五十岁的时候,徐润仍躬亲力行,带队勘察矿区。当时煤矿地处山区,条件艰苦,徐润仍亲自下井,体恤工人。“有个冬天,他看到当地老百姓没有衣服穿,便将随身的银子都拿出来,还让随行人员捐出银两,给当地人买米熬粥,购买棉衣棉裤。”
●支持家乡乡村振兴35年
虽然徐润常年身在异乡,然而家乡但凡修寺庙、道路、家谱、学堂等,他都十分热心。卢嘉诺著的《北岭记忆·地理篇》记述,徐润从同治十年即1871年首次出资兴建徐氏大宗祠,至光绪七年即1881年徐润“自沪返里,适乡中亲族、父老议兴善举十余事”正式提出计划,直到光绪三十二年即1906年“敦源神社并凉亭一座”为止,徐润先后出资数万银元用于北岭村的社会、人文、经济建设。此番“乡村振兴”长达35年。
北岭村徐润文化研究会的会议室内,展示有徐润等徐家名人的生平故事,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展示柜中还收有徐润的商行当年出品的茶叶罐。记者看到,一张《徐氏家训》,从孝、悌、敬、忠、信、慎、忍、恕、慈、廉、和、俭、勤、让等“十四字”箴言,给予后辈循循善诱,它的订立者,也正是徐润本人。
方胜林向本报记者透露,徐润文化研究会的成立离不开徐家后人、澳门商人徐世鸿的大力支持。徐世鸿热衷于研究中国文化,谨记先辈们的开放进取、勇敢务实的作风,希望通过成立徐润文化研究会,给众多研究者和徐氏后裔提供一个追思、探讨、交流的平台。
通过方胜林的引荐,本报记者参观了徐世鸿投资的三乡镇金都花园。据徐世鸿家人透露,徐世鸿一直心念家乡,当年,得悉中国实行改革开放,他立马回来投资,是最早进入中国内地的境外地产商之一。建造于1993年的中山市三乡镇金都花园就是其中一个项目。
文/图 本报记者 廖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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