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学十年始登台 传承杂技不留力梁国峰乃“开平杂技六虎”后人，希望有更多年轻人来学习杂技
[摘要]梁国峰乃“开平杂技六虎”后人，希望有更多年轻人来学习杂技
梁国峰
开平市赤坎镇沙溪村人，54岁，开平民间杂技传承人，开平市赤坎国峰民间技艺馆馆长，学习、表演武术和杂技四十余年，以“传承民间技艺，弘扬中华武德”为己任，数十年来，孜孜不倦开馆授徒，将开平民间杂技发扬光大。
一条平坦的水泥村道在绿油油的稻田间穿行，蜿蜒拐入村子，稻田和村庄之间耸立着三幢中西合璧的碉楼，54岁的开平民间杂技传承人梁国峰一身功夫装，在表演杂技，现场村民不断拍手叫好。这是8月17日上午，开平市赤坎镇稻田间的一幕。开平民间杂技传承至今逾百年，这一技艺今年被列入开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梁国峰是开平民间杂技的传承人。南都记者来到开平专访梁国峰，听他讲述民间杂技的百年传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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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技绝活惊呆村民
水泥村道边，摆放着一张简易桌，桌上盖着一块红布，边缘悬挂着一张锦旗，上面印着几个金色大字：开平市国峰民间武术协会。桌旁有木棍、排球、草帽等表演道具。
按照杂技表演的传统，先上开胃小菜。梁国峰首先表演扔草帽，热热身。他拿出三顶草帽，头上戴一顶，双手各拿一顶。凝神定气，三顶草帽逆时针方向快速地在头、手之间次第传递。
扔草帽表演结束，热身完毕，梁国峰开始上主菜了。他拿出一根三十余厘米长的细木棍，咬在嘴里，把排球放在细木棍一头，利用身体轻微地掌控平衡，排球稳稳当当地停在木棍上，随后，轻轻地抖动木棍，打起排球来，只见排球一上一下在木棍上跳跃。这种打排球的技术令过往村民称奇不已。
不过，真正的大菜在后头。空中飞碗和空中打蛋是梁国峰压轴的两个表演节目。梁国峰拿出一根大约六十厘米长的细木棍，这根细木棍一头尖尖，另一头是细铁丝做成的“三叉戟”。梁国峰嘴里咬住三十余厘米长的短木棍，左手拿着六十多厘米长的长木棍，右手拿出一个瓷碗，放在细木棍尖头上，右手用力滑动瓷碗，令其加速旋转，紧接着，他把长木棍上的三叉戟其中一个尖头放在短木棍上。梁国峰咬住短木棍，短木棍撑着长木棍，长木棍顶着飞速旋转的瓷碗。一些在田间劳作的村民见到这一“奇景”，纷纷停止干活，驻足欣赏。
与空中飞碗相比，空中打蛋难度又更上一层楼，这是梁国峰每次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梁国峰咬住短木棍，短木棍一头放上一个木托，木托上放着一个装了半杯水的玻璃杯，玻璃杯上盖着一块纸板，纸板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空心管裁成的蛋托，上面放了一个鸡蛋。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稍有闪失，杯飞蛋打，表演失败。梁国峰头慢慢后仰，眼睛紧紧盯住木托的一角，站在旁边的师兄立即递上一根长木棍。梁国峰屏住呼吸，右手持棍，迅速一击，纸板飞出，鸡蛋准确地落入玻璃杯中，表演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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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练十年才登台表演
“小时候为了练好空中打蛋，打碎的鸡蛋至少也有一百斤了。”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梁国峰为何学习民间杂技？这背后是一个传承逾百年的故事。
1915年，原籍广西的民间杂技师傅朱长荣，来到开平市赤坎镇卖艺，后来长居于此。开平少年金钟堂、何玉郎、梁飞武、杨军武、何少华、梁海山六人跟随朱长荣学艺，练就一身本领后，在江门五邑地区走街串巷表演，深受群众喜爱，当时被称为“开平杂技六虎”。如今，“六虎”之中，尚有梁海山一人在世，如今90余岁高龄，还能表演一些简单的杂技动作。
当时，民间杂技表演深受群众喜爱，新店开张、新居落成、生日大寿等喜庆事，都会邀请开平杂技六虎上门表演。“开平杂技六虎”以家族传承、收徒等方式，将开平民间杂技传承延续。“六虎”之一梁飞武，将杂技、武术传授给梁养基、梁国峰两个儿子，并收徒弟唐志荣等。“六虎”之一杨军武，也将杂技传授给儿子杨鸣富、杨牛洪。梁国峰、梁养基、杨鸣富、杨牛洪等人，成为现今开平民间杂技的中坚力量。
梁国峰回忆，父亲梁飞武7岁时，跟随师父朱长荣学民间杂技，练洪拳，在开平、新会等地表演。受父亲影响，他和大哥梁养基也爱上了武术和杂技。“我5岁开始学，一天扎两个小时马步，打沙包，打到手疼，就用药酒浸泡半小时，这样练了两年，才开始学习洪拳，又是五年，十二三岁练习舞狮打鼓差不多三年，其间，又学习各种杂技。”梁国峰跟随父亲苦学十年，直到十五岁才正式登台表演。梁国峰说，最辛苦的要数胸口碎大石表演，他光着上身躺在碎玻璃上，胸口放上一块大石头，再用大铁锤砸大石头。表演结束，观众看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外伤，但实际上，每一次表演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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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杂技传承后继乏人
数十年来，在开平市各大型庆典活动，都能看到梁国峰和他的师兄弟及弟子们，表演精彩的杂技节目。他们还曾受邀到美国、加拿大、马来西亚、台湾、香港、澳门等地进行公益演出，成为开平侨乡对外文化交流的一扇“窗口”。
习武之人，弘扬精武精神。梁国峰在美国开馆授徒，声名远播，他还担任了美国西雅图开平同乡会荣誉主席，2008年，他在旧金山参加护送奥运圣火的活动，汶川地震后，他参加了筹款活动。这些年来，他积极参加开平市政府的重大庆典活动和民间庆典活动，还自费去海外表演，希望更多人了解开平民间杂技，带动更多年轻人学习武术和民间杂技。
梁国峰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开始招收徒弟。2006年他举家远赴美国，先后在旧金山、西雅图开设武馆，招收洋弟子。2012年又回到开平，创办了开平市赤坎国峰民间技艺馆，招收徒弟。三十年来，他招收国内外徒弟超过500人。
今年四月份，梁国峰传承的开平民间杂技被列入开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他是这一技艺的传承人。不过，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以前很受年轻人喜爱的杂技表演，渐渐得不到重视，“我希望能够把开平民间杂技传承下去，希望能够得到政府和社会更多的支持。”梁国峰的妻儿在美国西雅图经营武馆，他大部分时间在开平，希望能够在开平招收更多年轻人，但是，练杂技有一定危险性，也很辛苦，有资质有兴趣能坚持的年轻人少之又少，这是最令梁国峰揪心的事情，也是他念念不忘的事情。
统筹：南都记者 曾育军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曾育军 罗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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