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种子在灵魂中发芽

江门日报 2019-07-13 01:40

蒲素平

认识冯桢炯30年了,那时他在广东恩平一中读高三,发表了大量诗歌,是全国有名的校园诗人,我刚刚进入石家庄一家电力学校读书。我们在信中谈诗论文,意气风发,似乎天下舍我其谁。冯桢炯诗歌写得潇洒,飞扬且有思辩精神,至今记得他一首《面具》的诗,后来我们一起办了一张《新潮文学报》,冰心、臧克家两位老人分别给题写了报名,使我们备受鼓舞。

藕发莲生,必定有根,我们说一个诗人写出了什么样的作品,绝不是一时兴起,凭空而来,而是他的思想、情怀、诗意、灵感、生命意识等等的综合体现,在一个点的爆发后的一种光焰的呈现。纵观冯桢炯的诗歌行走脉络,可清晰地看出这点。他更多地通过自身的反观来呈现对世界的思考和生活感悟,他的诗不靠“大”来取胜,更多是从生活汲取一些零散的片段,串起来,经过他朴素语言的组合,让汉字闪闪发光,而呈现出一种底层命运关怀的知识分子情怀表达。一地鸡毛的生活片段在诗人的笔下鲜活并充满一种内在的精神指向。如他在《我只关心细微的事物》中写到:

我关心的是多年的忧郁症什么时候会发作

我关心的是会不会涨工资

水费、电费、租房、柴米油盐

还有很多琐碎的小事会不会跟我有关联

细小的生活碎片散落我的空间

除了物质之外

还有一套深藏不露的面具

像易碎的瓷器隐藏危机

这么多年以来

这些细微的事物

汉字一样的复杂多变

用看似琐碎事项的罗列,实现了一种对生活的严峻思考,使诗歌既有生活磨砺过的痕迹,又保持了一种内在精神的指向。我们说诗歌最终的指向是思想和情怀,我们呼唤情怀,其实就是用我们的思想点亮诗歌中的光,点亮生活中的光,使粗糙的生活具备内在的诗意,从而给人以希望和美好的期盼。

有一种诗歌写作是内视的,内的东西往往被生活的红尘和假象所遮蔽,内又有着杂乱的坚硬内核。通过一次次内视,把内心的底色写出来,生活往往不是外表看起来到那样单一,而是有着多种维度的存在。

叶落之音

花色渐褪

在内部的放弃过程中

仿如昨日的胡子

刮了一次又一次

不断让世界充满鲜活的面容

——《秋天,叶落花谢及其它》

我们说诗学是情学,心如枯木的人写不了诗,诗人除了有天分之外必须得有情,有大情。冯桢炯写下了大量抒情诗,其中写母亲的一些诗最为突出。

母亲节到了

当我的声音跨过大西洋到达老家时

母亲急匆匆地说:

“长途费贵,能省就省。

乡下人只认过年和清明节,

母亲节就省了吧。”

——《节约》

《节约》都是写母亲的,语言质朴,情感浓烈。简洁的表述中隐藏着丰富的情感。母爱是文学创作的一个永恒话题,诗人一旦进入到母爱这个话题中,往往就显得游刃有余。《节约》通过母子间的一个对话,写出母爱深处的疼痛,这好比说内心的痛疼如同梦中的火车,看着开走了,在不经意的时候,在黑夜的时候又开回来了。简单的语词组合,产生了往返式的表达效果。也正是这不同,又增加了诗歌的丰富度和饱满度,使母亲这个形象立体呈现出来。

在评论一个诗人的作品指向时,我常常是看一个诗人的走向,就是看其精神来处和思想去处。也就是说,一个诗人的隐语通道,必是掩藏在他的精神来处,他的所有密语,必有底背,而他的思想去处,就是在精神底背之上的行走、蔓延、繁殖的结果。这大约是一个诗人最终呈现出什么样的文本的依据所在吧。我们沿着冯桢炯生活道路,就可看出他的诗歌文本形成的通道,就可以触摸和洞察到冯桢炯的体温和灵魂。他的《鸽子·麻雀》中呈现出恻隐之心,《小心》中对一个卖鲜椰农妇找钱时的小心翼翼的白描,呈现出诗人对生活的深度关怀。

或许是诗人本身的一种生命感悟,诗人在多年的商海浮沉中,见过太多的人间悲欢,为此,诗人写了《隐身术之一》《隐身术之二》《世间雨》《到了中年》等等诗歌。诗人就是面对破败的词语,将词语一下一下擦亮,在擦亮的过程,试图重新修复精神世界的原点,并以此来完成一个固执的人生过程,这也是一个诗人独立于世的立足点。

思想处在什么样的层面,决定诗歌如何表达。纵观冯桢炯的诗歌,深浅趣味各异,但无一不是一粒种子,在灵魂的深处生根发芽。而我们说到诗歌的时候,诗歌就是一盏灯,写诗就是循着光,远远地寻找那盏灯,句子就是走向那盏灯的路程。有时我们并不知道这路程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在行走的过程中,以语言滋生语言,以不断创造的语言来完成一种行走。

这一点,冯桢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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