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观澜河》一起的日子
2000年全年的《观澜河》杂志。
《观澜河》杂志的前身《观澜河畔》简报。
《观澜河》杂志的编辑们在观澜影剧院小广场向群众赠送杂志。
孙加志(左)、陈国义(中)、吴朝泽(右)三位编辑在观澜文体站门口留影。
编辑吴朝泽(右)在观澜影剧院小广场向群众赠送《观澜河》杂志。
《观澜河》杂志组织作者去大鹏采风。(前排左三、左四分别为时任编辑的陈燕梅和陈鹏)
从1997年的《观澜河畔》简报,到2000年1月份改版后的《观澜河》杂志,到最后因各种原因于2015年停刊,这15年的光阴里,它们承载着太多观澜人的文学梦想,为众多文学爱好者举起照亮文学道路的火把。《观澜河》曾在观澜镇的各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以及工厂等,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特别是观澜各工厂的打工者,把这本纯真、朴实、淡雅的杂志当作自己的精神家园。本版以曾任《观澜河》的编辑们以及部分作者的视角,回顾这份杂志从艰难创刊到辉煌热闹的历程。
与几个文友在龙华文艺群里闲聊,八零后徐小明突然说:“《观澜河》杂志曾经培养不少文学新人,还资助文友出书,好怀念它呀。”此言一出,引来六零后文友吴小林的回忆:“我第一次接触《观澜河》是在观澜影剧广场上的一个活动,当时有几个人在发杂志,其中有一个人说多投稿啊。后来我投了一首诗,还拿了20元稿费。”接着另外几个文友也说了自己与《观澜河》的故事……看着不同行业、不同年龄的文友,对《观澜河》杂志充满感情的回忆与不舍,曾参与了《观澜河》创办的我,百感交集,为它的影响力而欣喜,为它的停办而难过,而过往的点点滴滴再次涌上心头。
《观澜河》的前身《观澜河畔》,创办于1997年,当时只是一份不定期出版的简报,由观澜文体站主办,执行主编是吴朝泽、李维华。虽然是一份简陋的小报,但却是当时观澜的打工一族不可多得的一份精神食粮。作为当时《观澜河畔》主要作者的我,由此认识了成霖厂的孙加志、应急分队的陈国义等,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行业工作,因为喜欢写作,都是《观澜河畔》的作者与读者,所以一见如故,常常聚在一起谈论文学、人生。
有一天,我们几个又聚在一起谈论打工文学,吴朝泽说:“在各个工厂有许多文学爱好者,他们都是利用业余时间,用手中的笔书写自己的生活和心声,但因为水平有限,写出来的作品无法发表,也得不到提高。”孙加志说:“是呀,我们成霖厂也有很多文学爱好者,大家真的需要一个共同学习、提高和展示自我的平台。”“只要我们多写,不放弃我们的梦想,一定会有机会的。”陈国义说。
机会还真的来了。1999年的某天,陈鹏任观澜文体站副站长不久,召集了当时的主编吴朝泽以及长期给《观澜河畔》投稿的陈国义、孙加志和我到她办公室开会,说要把《观澜河畔》改版成杂志,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这个好消息让在场的人畅所欲言,纷纷对杂志的创刊说出各自的想法,于是,对各人的特长进行分工后。由陈鹏负责向观澜镇政府申请办刊审批和经费等,我们几个人负责组稿。
不久,陈鹏就带回来了好消息:“办刊申请得到观澜镇政府的大力支持,时任观澜镇书记周格机还亲自为刊物题名,并改名为《观澜河》。”听闻此事后,我们热情高涨地准备大干一场。虽然陈鹏抱歉地告诉我们,因为政府所拨的经费有限,只够支付杂志的印刷费和稿费,没有多余的经费给我们几个编辑作报酬了。但没有人计较,而是热情不减地投入工作中。大家都没有办刊的经验,便边干边学,常常利用晚上、星期天的休息时间聚在陈鹏那不足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开讨论会、审稿、改稿等。稿件大部分来自工厂一线的工人,质量参差不齐,甚至有些稿件语句不通,错别字百出,我们采用交叉改稿,三级审稿的形式,将稿件反复修改,仔细打磨,力求让每一篇文章达到最好水平。
经过大家的努力,2000年1月,第一期的《观澜河》终于以杂志的形式面世了!这本52页的杂志,有《爱心报道》《观澜风景线》《故乡情》《心情故事》《打工众相》等12个栏目。它如涓涓流水一样,流向观澜镇的各机关、学校、企事业单位以及工厂等,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特别是观澜各工厂的打工者,把这本纯真、朴实、淡雅的杂志当作自己的精神家园,每一期杂志出来,都争相传阅,有的为里面的文章所感动,有的因此走上了创作的道路。
虽然后来我们几个陆续离开了《观澜河》杂志编辑部,但该杂志在一代又一代的编辑接力中,一直坚持出版到2015年。《观澜河》创刊15年来,一直秉承“面前基层,服务企业,做基层打工青年实现文学梦想的铺路石”的宗旨,成立了观澜镇业余作者协会,发展会员150多人。开展了作家与《观澜河》作者面对面交流、各种征文比赛和采风活动等。由此观澜辖区涌现了一大批打工文学作者和诗人。青年教师柏敏在文学天地里勤奋耕耘,出版了《岁月留痕》散文集;观澜富士康活跃着一批文学青年,在观澜文学业余作者协会的扶持下,出版了《富士康诗人选集》,该书在第九届文博会名家名作展区展出,获得了深圳市作家协会主席等众多著名作家的高度好评;青年诗人陈才锋一边打工一边专注于诗歌创作,在《当代小说》《诗潮》《佛山文艺》等10种刊物发表诗歌390多首。
随着龙华区的成立,观澜分成了观湖、福城、观澜三个街道。2015年下旬,创办了十多年的《观澜河》杂志停刊了。但那些年里,《观澜河》就像一片记忆里的绿洲,成了许多打工者枯燥的异乡生活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陈燕梅 文/图
■时任《观澜河》杂志编辑谈
陈国义:《观澜河》像自家孩子
“从我接手这份工作时起,就很珍惜这个主编机会,《观澜河》就像自家孩子一样为我所爱。对于来稿,我经常是一篇篇文章细细地读。”回忆起在《观澜河》杂志工作时的情形,陈国义说每次付印前,对版面上的每一篇文章都要反复斟酌和校对,不敢出半点差错。《观澜河》是内部期刊,紧密结合政府的主要工作与政策导向,在用稿、编稿方面陈国义也下了不少功夫,进行了很多尝试,后来,他还将这种心得体会写一篇论文《试论内部文化期刊的三个作用》,参加“鹏城金秋”文化论文赛,获了个银奖。
陈国义现在沙井党建服务中心工作,负责单位的微信平台“蚝乡党建”的审稿编辑工作。“在《观澜河》做编辑我是从头做起,边学边做,有了当年的编辑经验,现在的工作进行得就轻车熟路了。”这么多年来,从未离开过文字工作的陈国义很感激让他成长的《观澜河》这个平台。
陈燕梅:被打工一线的文学爱好者打动
“在很长一段时间,《观澜河》给了我力量和希望,它像在沙漠行走过程中遇到的绿洲,更像夜行时远处的一抹亮光。”曾经担任《观澜河》编辑的陈燕梅说。
在负责《观澜河》的组稿与初审时,第一次做杂志编辑的陈燕梅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更激发了她的求知欲。她虚心向《大鹏湾》《深圳人》等杂志的编辑们学习,期间自己的写作和编辑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观澜河》工作期间,让陈燕梅印象最深刻的是认识了许多打工一线的文学爱好者,他们顽强追梦的精神让她感动。其中有一个叫冬梅的作者,初中没毕业,因为家里贫穷辍学出外打工,险被自己的亲戚拐卖,在逃跑过程中得到好心人的帮助,才得以回家。后来与这名好心人结婚,原想一心一意与丈夫勤劳兴家,丈夫却因操劳过度病倒,债台高筑的她不得不重新出来打工。冬梅没有被生活的重负压倒,每天在流水线上工作十几个小时后,坚持写作。她所写的文章大都反映底层人物的生活,很真实细腻,催人泪下。后来,陈燕梅介绍冬梅到一家不用长时间加班的工厂上班,使她可以多一点时间写作。后来,冬梅的作品陆续被《大鹏湾》《惠州文学》等打工杂志采用。
陈燕梅的人生的转折点出现在2001年,当时观澜国税分局招考文秘人员,参与考试的有许多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和当地人,同事陈国义让陈燕梅去应聘,但她说自己一无文凭二无关系并无把握,陈国义鼓励她:“你有文学功底,又是《观澜河》的编辑,你可以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面试,陈燕梅现场写了一篇文章,最后真的被录用了。进入观澜国税分局工作至今,陈燕梅一直从事文字工作,2006年参与了宝安区国税局《岁月留声》杂志的创办并担任编辑。
陈鹏:“预支”稿费给作者
当时任观澜镇文体站副站长的陈鹏分管文艺工作。“当时对编辑《观澜河》并无经验,只是凭着一股热情和做好工作的冲动,在模仿、学习、创新中前进。”除了回忆当年在摸索中创刊的艰难历程,陈鹏说《观澜河》给自己带来了很多收获,在这个平台认识了许多爱好写作的朋友,有一些现在成了至交。
回忆当年的主编工作,陈鹏记得第二期《观澜河》的封面,当时几个编辑商量的结果是由观澜本地的美女来当模特。后来封面人物挑选了当年观澜机关幼儿园的邓老师,她穿着幼儿园老师们自制的由一朵荷花装饰而成的时装,摄影师李维华拍摄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成功,效果和反响很不错。
“当时一些在工厂上班的写作爱好者因入不敷出到我办公室来要预支稿费,但其作品未必能刊登,只能自己先借钱给他,等以后真有稿费了再还给我。”现在供职于观澜街道劳动管理办公室的陈鹏对当年类似这样预支稿费的事印象极为深刻。
吴朝泽:为打工一线的文学爱好者服务
上世纪90年代末吴朝泽在观澜一家外商企业负责人事宣传工作,1997年的一天,时任观澜镇文体站负责人找到他说,站里打算出一份叫《观澜河畔》的简报,主要是反映观澜文体事业建设的信息,为观澜的文学爱好者提供一个表现平台。组稿主编排版全由吴朝泽一个人负责,并且都是用业余时间,简报是A3对开共4版。这样不定期出版了十多期,发现了一大批文学爱好者。由于反响热烈,经请示镇委同意,决定从2000年起改名为《观澜河》文学季刊,成立了编委会,吴朝泽担任编辑。
在《观澜河》担任编辑工作期间,一个名叫陆章健的文学爱好者让吴朝泽最难忘。2000年的一个冬雨夜,他正准备休息,保安打来电话说有人从竹村一个工厂骑了一个多小时单车过来想见他。走到保安室。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小伙子对吴朝泽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这是我写的稿子。”说着就从湿透了的外衣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塑料袋,里面是他写的十几篇稿件,这个情景令吴朝泽至今难忘,一直提醒他要多为打工一线的文学爱好者服务。
缘于一直出色的工作表现,1999年吴朝泽被评为“宝安区十佳外来工”并入户深圳,从一名普通职员成长为厂长。目前在龙华区属企业从事宣传工作,正因为有了《观澜河》的编辑经历,吴朝泽觉得在目前的岗位上他工作起来才更得心应手。
龙华新闻记者 李秋妮
■《观澜河》杂志作者谈
怀念《观澜河》杂志
郑荣
2003年3月的一天,同事阿欢递了一本《观澜河》杂志给我。手捧着油墨飘香的杂志,我一鼓作气地将它读完。书中陈思源《挺住就意味着一切》写的是一个失恋的故事。在生活中,失恋、失业、失意、离婚的人太多了,他们的痛不亚于陈思源,不都挺过来了吗?我们有无数次失败,无数次失落,无数次失去,只要我们勇敢坚强,勇于挺住,就意味着成功之路,就意味着一切。
读完杂志,我便萌发了写作念头。2003年4月散文《观澜河,我心中的河》、诗歌《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相继发表,写作更有动力了。在一次文学活动中,我认识了阿梅,她告诉我曾经她担任过该杂志编辑,我甚是欣喜。由于写作吃力,我写好稿后会让阿梅看看,请她提出修改意见。后来,通过《观澜河》杂志,我又认识了编辑陈国义、纪冬梅、朱兆丰等,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的写作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记得有一次朱兆丰编辑带我与另一文友去采访观澜的商人黄先生,让我从中学到了采访与写作的技巧。有了文学的滋养,我的工作与生活更有了色彩。
多年来,《观澜河》杂志从季刊到双月刊,从16开54页到24开54页,杂志利用版画的优势,使页面更加精彩,质量变化巨大。作为读者与作者的我,通过参加《观澜河》举办的各种征文比赛与采风活动,在杂志上发表27篇文章。至今,我书柜里保存了几十本《观澜河》杂志。
如今,我非常怀念有《观澜河》杂志的岁月,期待《观澜河》杂志复刊,让《观澜河》与《龙华文学》《羊台山》《新城市文学》杂志像花儿一样在龙华这片土地上竞相开放。
感谢有你
吴小林
2000年,我来深圳打工,在老乡的介绍下,我进了观澜环卫队。
2001年中秋的前一天,我去办公室领月饼,我看到队长的办公桌上有一本《观澜河》杂志,于是,我便借来阅读。回去后,我把杂志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我很惊喜,在我的身边有一本打工者自己的杂志,里面的文章都是写身边的人和事,这让我感到亲切和温暖。
把杂志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也鼓起勇气给杂志投稿,写了两首诗交了过去。过了两个月,我收到编辑的回信,说我的诗发表了,要我过去拿样刊和稿费。
那天,编辑孙加志问我在哪里工作,我说我是环卫工人,对面的那条马路由我负责清扫。孙加志说,一个环卫工人能写出这么好的诗,了不起,我相信你在文学的路上会走得更远。于是我暗下决心:“文学这条路,我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2006年,我去文体中心做清洁工。到这里来上班一直是我向往的。因为这里图书馆丰富的藏书就像宝藏似的吸引我,最重要的是每天可以与《观澜河》的编辑见面,可以聆听他们更多的教诲。
2007年,我的文章《观澜,我生命的依托》在《观澜河》刊登。这篇文章真实地记录了我在观澜的工作和生活。《宝安日报》记者吴春华看了这篇文章后很感动,他对我做了采访。不久,他的报道《这个清洁工是笔杆子》在《宝安日报》刊登了,我也因此受到了公司领导的表扬和奖励。
从此以后,我因《观澜河》而爱上写作。到现在为止,我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文学作品300多篇(首),多次在报刊征文中获奖。
2015年,观澜划分成三个街道,《观澜河》杂志停刊了。
消息传来,我心里五味杂陈,惊叹、失落、惆怅一齐涌上心头。这本陪伴我十多年的杂志已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是我的良师益友,她是我精神的寄托。
再见吧,朋友,感谢你一路的陪伴。这条路,我会勇敢地走下去的。因为,我忘不了你殷切的目光。
我的爱情桥梁
徐小明
2008年9月,我正式成为富士康集团中的一名基层员工,每天单一的生活让我觉得枯燥而乏味。这时,工友聪儿向我介绍了《观澜河》杂志。还对我说,在观澜不读《观澜河》就好比吃菜不放盐,喝汤不放料。
《观澜河》杂志对于我来说既神秘又陌生,它就像个充满文学气息的殿堂,让我看到许多行云流水般的文章,也引起了我的创作冲动。但想到自己的水平,又犹豫了,迟迟不敢下笔,生怕受到打击。工友聪儿告诉我,这里是大家交流与学习的地方,只要你用心去写,没有人会说你什么。聪儿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我鼓起十二分勇气开始了《观澜河》之旅,我积极参加由《观澜河》举办的写作培训、名家讲座、创作交流等活动,不断提高自己的写作水平,终于使自己的作品登上了《观澜河》,还成了它的主要作者。随着文化素质的提高,我从一个普通的流水线作业员升职为基层管理干部。
工友聪儿喜欢写心情日记,她发表在《观澜河》上的每一篇文章我都认真地去看,成了她名副其实的“粉丝”。我把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及发表在《观澜河》上的每一篇文章,一字不落地记录在我的笔记本里,我要在情人节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
情人节那天我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约了出来,我们来到一块干净的草坪坐了下来。当我鼓起勇气把笔记本递给她:“这是我的一番心意,请你收下。”她有点惊讶,轻轻地翻开记事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当我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那刻,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开花了。
《观澜河》不但是我成长的摇篮,还是我爱情的桥梁,感恩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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