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突围战：磨塘村的红色记忆

今日高明 2018-06-14 01:21

▲6月6日，“茶山突围战”目击者李坚辉（左，80岁）和李润开（右，87岁）讲述当时游击队战斗情形。▲今年89岁的“茶山突围战”目击者李新长讲述当时游击队战斗情形。6月6日，在通往“茶山突围战”遗址的路上，远眺被白雾笼罩的茶山顶。茶山是一座古老的山脉，地跨高明、鹤山、南海地界，自古有着“一山跨三县（区）”之说。这里海拔高达300余米，樟树、山苍子、漆树等亚热带阔叶林终年覆盖，常年云雾缭绕，古藤交织。走入其中，恍如置身桃源仙境。200多年前，在形如“荷叶载珠”的茶山顶，有了一条古老的村落——磨塘村。

上世纪四十年代，解放战争打响，这片隐秘的山林因峰峦如聚，成为新高鹤人民解放军的战略据点。1948年5月，国民党反动派一行数百人围困茶山，欲“清剿”游击队，我军扼守茶山顶，迅速占领战略高地，发起迅猛回击，以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持续鏖战，在敌众我寡的劣势下最终胜利突围，成就了粤中地区的战例之一。这就是“茶山突围战”。

70年后，曾经子弹横飞的战场已了无人迹，磨塘村也在时代的变迁中渐渐退出历史舞台。近日，记者与茶山突围战的亲历者一起，回望那段久远而悲怆的烽火岁月。

地理位置成战事屏障

“成光阳映着西江，月星明着茶山顶……”时隔70个年头，现年80岁的磨塘村村民李坚辉重新哼唱起一首名为《茶山战歌》的抗战歌谣，时而低沉，时而铿锵的旋律，打开了那段烽火往事的记忆。

1948年5月，三洲战斗的硝烟方熄，新高鹤人民解放军总队一部、高鹤边基干队以及高明县基干队转而驻扎茶山顶磨塘村进行休整。但谁也没有料到，不甘于三洲战役失利的国民党反动派，再一次把枪头瞄准了茶山。在李坚辉的回忆中，那晚月明星稀，游击队约莫100人，就在古村祠堂里休息，有10余个游击队队员，则住在了辉伯的家中，大家拨动留声机的唱针，在叫不出名字的音乐中放松紧绷的神经。

翌日清晨，云雾在茶山间游动，青山隐隐，野鸟飞鸣。国民党反动派从茶山龙湾路、福迳路、独洲村、古劳村等多条路径悄然上山，此时，正待命转移的新高鹤人民武装部队突然听闻哨枪声响，时任副总队长沈鸿光立即指挥各队抢占茶山山峰，占据制高点突围而出。一时间枪声四起，硝烟滚滚，树林中呐喊声与枪炮声相互交织。“当时，我和同学们正在祠堂读书上课，大家一听到枪声，都吓得往桌底下躲。”辉伯回忆。

战火弥漫之时，磨塘村村民李更友也才19岁，在他回忆中，国民党反动派有近800人，游击队不足百余兵力，虽然二者兵力悬殊，但游击队员们毫不畏惧以智取胜。

“当时，一名女士兵叫肖女，迅速占据大顶山制高点，一个人扛着枪猛烈地向敌人扫射，那一片仅她一人抵御敌军，实在令人佩服。”李更友说，不仅20出头的战士扛起了战役的中坚力量，就连“小鬼队”也勇猛无比，“肩膀不幸中弹的10多岁小士兵，在村民帮忙包扎好后，仍不听劝说要坚持继续加入战斗。”更伯语带激动。

饱经沧桑旧事难忘

突如其来的战斗，鏖战在所难免。据记载，我军迅猛占领磨塘村后山多个制高点，以居高临下姿态抗击来敌，通过数次反冲锋，把敌军逼退到山脚，待反冲锋战士返回山头之时，我军以一招滚石杀敌，挫败敌军锐气。

不久，敌军占领茶山顶对面山，与新高鹤人民解放军占据的制高点形成对峙，双方枪声交替，战事胶着，雪上加霜的是，国民党反动派欲通过西北方向后山追击游击队，若不采取措施，我方必将陷入被动局面。

于是，新高鹤人民解放军总队决定向敌方空虚处西南方向突围，由另一支分队向沙洞方向冲下山压制敌方。其余各部队交替掩护，从朱六合方向冲出，摆脱敌军，顺利地返回云乡根据地。

不过，令人扼腕叹息的是，战火熄灭不久，国民党反动派两度回磨塘村，烧、杀、抢、掠，迫害村民。“就连我家的筷子、妇女的梳子、布匹都一一掠走。”村民李润开说，一场掠夺之后，村里处处凄风惨雨，最困难的时候，连充饥都成了问题。

时移世易，昔日的磨塘村只留下了土黄的泥屋和三两间庙宇、祠堂，这里早已野草漫漫，人迹罕至。上世纪50年代起，原来的磨塘村村民亦从山上搬迁到茶山山脚，落籍生根，成为后来的龙湾村、独洲村、牛扣村等。而这场茶山红色往事，亦随着黄土逐渐没入历史长河。

策划/佛山日报记者赵相林、蔡闻佳采写/佛山日报记者何惠健摄影/佛山日报记者吕润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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