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时节□张如萍

惠州日报 2021-05-09 11:33

北方和南方的季节完全不同,作为新疆西部古城喀什来广东惠州定居的我,对此深有感悟。在新疆,春天的暖和,夏天的干热,秋天的凉爽,冬天的寒冷,每一个季节都泾渭分明。南方则不同,夏天很潮热,春秋天满大街都能见到直接穿短袖夏装的,冬天不怎么冷,因为不用供暖,室外的温度会高于室内,从十月到第二年四月,一年有七个月气候不冷不热,湿润宜人。

用最美人间四月天来形容南方的春季是最合适不过了,本就一年四季花红草绿的景色,在春风的吹拂下,在春雨的洗礼中,像是水里浸染一般的更加郁郁葱葱起来,最抢眼的是火红的木棉,最温馨的是粉红的夹竹桃;最暖心的是黄花风铃木;最优雅的是纯净的白玉兰……还有那随处可见的黄金叶,不急不火地常年泛绿;红色、白色、紫色的勒杜鹃总是热烈地从头一年的十月开到来年的夏天,稳稳当当地在春天里绽放一簇簇绚丽,直逼你的眼睛。南方的花草果木,花色多的让人数不清,品种多的让人有目不暇接的晕眩,我不仅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多彩,甚至每每有对植物认知方面的自惭形秽,只能默默念着“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的经典诗句,去体验和苏东坡先生一样,“不辞长作岭南人”的欢喜和骄傲。

许是大西北地广人稀、冬季太过苍茫荒凉的缘故,和南方的广东比,新疆喀什春天的脚步来的迟缓,因为迟缓而愈显得珍贵,因为珍贵愈能舒展出芳菲的意境。柳絮在阳光的切割下自由飘洒,偶尔亲吻一下你的脸庞,麻酥酥的让你从心里翻腾出一种感觉:春天来了;白杨树在沉寂了一个冬天之后,开始冒出密匝匝的苞牙,一天一个样,从针尖一点大到滋生出嫩绿的小树叶,要不了多久,就骄傲地在风中哗啦啦吟唱:春天来了;骆驼刺在茫茫戈壁上探出了小脑袋,那散落在旷野的星星点点的绿色,让沉寂了一冬的大地突然有了灵气,仿佛在说:我醒了,春天来了;最明显的是你到田间地头,冰冻了的田野好像一夜间舒展了身板,让你能感受到它在缓缓苏醒、在慢慢蠕动、先是腼腆地试着和春天打招呼,接着就开始恣意挥洒属于西北人特有的豪气了,桃花红的烂漫,梨花白的耀眼,沙枣花香的醉人。如果有机会去喀什塔什库尔干县大同乡的杏花村转转,在参天古树下,看服装艳丽、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长辫子的塔吉克姑娘,坐在婆娑花影下,赏花刺绣,这个春天将靓丽得让人忘乎所以。当然,还有最常见的是果园里、水渠边、菜地旁大面积的蒲公英,成为我们春季踏青的一大去处,一边观赏,一边采摘,回到家里,摘洗干净,用开水焯一遍,用油泼辣椒面、醋、芝麻油和蒜泥调成汁,就是一道凉拌菜,吃起来清香中一缕微苦,是清热解毒的最佳食品。最明显的是被冬天裹挟的厚重而笨拙的人们,一下子都变得轻快而生机勃勃,似乎褪去的不只是厚厚的衣物,还甩掉了积攒了一冬的包袱,那种不负春光的精气神洋溢在脸上,仿佛一切的美好在这一刻开启。

每次春暖花开,伴着布谷鸟的声声呼唤,到处呈现出一派春耕繁忙的景象,这时我就会吟诵一遍爸爸从小教给我的歌谣:一九二九冰上走,三九四九冻死狗,五九六九抬头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黄牛遍地走。

南方也好,西北也罢,景虽有别,韵味一致。不论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艳丽春色,还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曼妙春光,不论是“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的春景,还是“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的春雨,都映衬出春天是一年中最芳菲的时节。

这芳菲,渲染着遍地的花香;这芳菲,凝结着所有的美好;这芳菲,萌动着一年的期盼;这芳菲,升腾着生活的热望。她也在向世人昭示:谁抓住了芳菲时节,谁就能拥有人生的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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