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茶香袅袅香飘历千年 惠州饮茶史早过《茶经》400年
插图/杜卉
柏塘镇茶山连绵起伏,郁郁葱葱,茶香芬芳四溢。
柏塘的茶山变成了金山银山,有效带动农民致富
屈大均:《广东新语·食语》卷十四记载罗浮茶为名茶
屈大均《广东新语·食语》又记:“其茶以受日阴阳分味之高下,试以景泰泉水,芳香勃发,是曰罗浮茶。景泰泉者罗浮诸泉之冠。淳祐中有逍遥子为茶庵诗:‘活水仍将活火煎,茶经妙处莫虚传。’陆颠所在闲题品,来试罗浮第一泉。”
统筹策划/羊城晚报记者陈骁鹏马勇
文/图羊城晚报记者李海婵通讯员黄珏筠张小强
5月21日,第二个“国际茶日”将至,全国多地纷纷举办与茶有关的活动。作为广东较早的产茶区之一,惠州博罗县近日举行了“第三届广东柏塘山茶文化节”暨“惠州市博罗县茶叶产业园推介会”,致力于打响柏塘山茶品牌。
好山出好水,好水出好茶,柏塘山茶被公认为罗浮山茶的代表。罗浮山茶历史悠久,起于晋,兴于唐,盛于宋,流香于今。早在1700多年前的东晋,敦煌人单道开在罗浮山修行炼仙,“时复饮茶苏一二升”。此后,道教高人和风雅之士接踵而至,饮茶种茶之风蔚然。
由道而生,罗浮山茶逐渐向民间普及。惠州本地人种茶、做茶、食茶,与茶结缘甚深,使其成为生活中重要的部分。在一些广东风土人物的著作中,屡屡见罗浮山茶的身影,《广东通志》卷五十二《物产志·茶》更是高度评价称:“茶,罗浮产者佳”。苏东坡等名家也纷纷为罗浮山茶“代言”,咏赞不绝。
壹曾与白云山茶相媲美,罗浮山茶可溯至东晋
根据《广东省志·农业志》的记载,博罗是广东较早的产茶区之一,所产罗浮山茶也是岭南四大名茶之一。近代,罗浮山茶逐渐泛化成一个概念,即博罗境内种植的山茶,大都统称罗浮山茶。
“罗浮山茶可谓历史悠久!”广东省茶叶收藏与鉴赏协会会长陈栋介绍,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可以上溯1700多年前的东晋年间。据考证,罗浮山茶起于晋,兴于唐,盛于宋,流香于今。东晋裴渊《广州记》记载:“酉平县出皋卢,南人以为饮。”所谓“皋卢”,就是苦艼茶。而入隋后,“酉平县”便与怀安、欣乐两县合并为归善县。惠州本土专家吴定球认为,这些史料证明惠州饮茶的历史比唐代陆羽撰写《茶经》时还要早400年。
进入唐朝,博罗种植山茶的记载更多。《全唐诗》载有胡宿的《冲虚观》诗,诗云“桐井晓寒千乳敛,茗园春嫩一旗开”,“茗园”就是茶园,位于罗浮冲虚观附近;而“旗”是指茶芽始展的小叶。韩愈的得意门生李翱在《解惑》一文中记载王野人隐居罗浮,“积十年,及构草堂,植茶成园,犁田三十亩以供食。”可见,罗浮山在唐代已有颇具规模的茶园。
宋代大文豪苏东坡寓惠期间,写下了大量的诗词散文,不乏涉茶的作品,如记录在白鹤峰移植茶树经历并借物抒情的《种茶》,诗云:“松间旅生茶,已与松俱瘦。”又如描述罗浮山下土人烧畲种植茶麦,春来丰收在望情形的《新年五首(其四)》,谓:“茶枪烧后有,麦浪水前空。”屈大均《广东新语·食语》又记:“其茶以受日阴阳分味之高下,试以景泰泉水,芳香勃发,是曰罗浮茶。景泰泉者罗浮诸泉之冠。淳祐中有逍遥子为茶庵诗:‘活水仍将活火煎,茶经妙处莫虚传。’陆颠所在闲题品,来试罗浮第一泉。”这表明,博罗山茶的种植在宋朝又进了一步,且声名在外。
到了明朝,茶产业开始成形,当地茶农已须缴纳茶税。明韩日缵纂《博罗县志》卷二《政纪·赋役》记载:“每两带派鱼课茶课课程银一分一厘零九忽。”入清之后,记载罗浮山种植山茶的文献资料很多,如早稻田大学藏本《罗浮山志会编》卷之七《物品志》云:“罗浮茶,石洞诸庵多有之……绝胜白云鼎湖所产。”这表明,当时罗浮山茶至少已与白云山茶和鼎湖山茶齐名,都是岭南名茶。
曾任广东按察使的张渠,在《粤东闻见录》中虽认为,“大抵粤茶不及闽中”,但也有珍品如“肇庆之鼎湖茶,韶关之观辣树茶,惠州之罗浮茶,化州之琉璃茶”。《广东通志》卷五十二《物产志·茶》记载:“罗浮有茶,产于山顶石上,剥之如蒙山之石茶。其香倍于庙岕,不可多得。”又:“茶,罗浮产者佳。”在《博罗县志》民国版,记者也查阅到了当地种植山茶和缴纳茶税的记载。
贰吸收道佛文化底蕴,积淀博罗特色茶文化
“惠州饮茶习俗源远流长,其形成与道佛文化传播有密切关系。”吴定球介绍,罗浮山茶源自闻名中外的“道佛圣地”罗浮山,甫一出现便注入了深刻的道教文化和精神,自带着深厚的道教养生文化底蕴。
道教与茶文化结缘,始自中国茶文化萌芽期的两汉至魏晋南北朝。其时,道教徒以辟谷、吐纳、胎息、导引、服饵等方法修道养德。而所谓服饵,就是服食包括茶在内的药饵。因为茶的自然属性、药用功效和精神功能,正适合真人道士借以怡情、悟道、养生,直至轻身换骨,羽化成仙。西汉壶居士《食忌》言:“苦茶久食羽化,与韭同食,令人体重。”
道教徒大多在人迹罕至的名山洞府、人间仙境修炼。僻静幽深的地理环境和云雾缭绕的气候条件,是绝佳的种茶场所。于是他们一边修行炼丹,一边品茗炼养。尤其葛洪南下隐居罗浮山十余年,日常修行炼丹及为百姓治病时,多用茶叶入药。随后,道教高人和风雅之士接踵而至,饮茶种茶之风蔚然。东晋时,敦煌人单道开在罗浮山修行炼仙时,穿衣粗简,不怕冷热,昼夜不眠,行气辟谷,每日只食几颗石子,“时复饮茶苏一二升而已”。
唐封演所撰《封氏闻见录》记载:“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恃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逐成风俗。”罗浮山道佛共处,古时的道教徒和佛教徒都会如此这般,以茶代饭,以期修身成仙。实际而言,至少能提神醒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修习道经禅学。
可以说,道教独特的服食炼养方式,促进了罗浮山茶的发现、利用和向民间普及的过程。当地人长年生活在深山之中,种茶、做茶、食茶,与茶结缘甚深。至今,茶在人们生活中仍是重要的组成部分,衍生出不少特色茶文化。如在山区,山路十里一凉亭,以供行人歇脚、乘凉、避雨、喝茶、闲聊,于是有了亭茶文化;本地人喝茶喜浓,冲泡程序一丝不苟,品饮时循序渐进,观色、闻香、鉴韵,于是有了功夫茶文化;传说三国时,一长者献予刘备祖传秘方“三生汤”,让他治愈士卒瘟疫,以后当地人将这一药膳兼备的饮料沿用下来,于是有了擂茶文化;当地人纯朴好客之风世代相传,以茶敬客答礼,于是有了满月与做寿、上学与入仕、康复与虚惊、男婚与女嫁、尊老与爱幼等等方面的答礼茶文化。如今,如果走进柏塘客家厅堂,可能仍会看到一把锡制茶壶;走过山路凉亭,仍能舀起凉茶畅饮。
叁“岭外惟惠人喜斗茶”,传统风俗传承不绝
在博罗种植的山茶中,以柏塘镇品种最为传统、种植分布最广、茶叶品质最佳,因而柏塘山茶被公认为罗浮山茶的代表。陈栋认为,究其原因有二:一为“西罗浮”——罗浮山脉向东北延伸至柏塘镇,让柏塘山茶较好地继承了罗浮山茶种植的传统以及罗浮山文化的精华;一为“南象头”——象头山国家级自然生态保护区是北回归线上一片难得的绿洲,让柏塘山茶的生长具备了好水好土好空气的先天优良条件。
再加之,当地采制工艺非常讲究,采摘和炒制用传统的手工操作。采摘时,坚持采早、采细、采嫩,紫芽茶以芽初萌发或出展1片~2片嫩叶时,采下壮芽或1芽1、2初展叶。普通茶以新梢伸长到一定程度,展开3片~4片叶时,采下1芽2、3初展叶及细嫩的对夹叶。茶芽从茶树上采摘后4小时左右,不经发酵,即手工锅炒制作成品,炒制加工技术传统,“因此柏塘山茶外形卷曲紧实、细匀,色泽乌绿油润,因滋味浓厚、回味甘甜、芬芳馥郁、沁人肺腑而久负盛名。”陈栋介绍。
如何辨别茶的品质差异?当地人往往通过斗茶的方式判定高下,并一致认为如此得出的结论才最权威、最可信,品茗文化才最丰富、最有活力。
事实上,宋代已有斗茶的习俗。江休复《江邻几杂志》记载:“苏才翁曾与蔡君谟斗茶,蔡茶精,用惠山泉,苏茶劣,改用竹沥水煎,遂能取胜。”斗茶,曾是惠州茶文化中最朴实、最普通、最多人参加的民俗趣事。所以苏东坡也有“岭外惟惠人喜斗茶”的感叹。直到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以后逐渐式微,近年来才又重新兴起。
据介绍,一般而言,斗茶有以下固定的程序:参斗者将携来的同一茶种的茶叶取出少许,各自放在写有一、二、三、……标记的白纸上,由对茶有浓厚兴趣与见识的三四个局外人当评判。首先看茶叶的形状是否大小均匀,碎片及残缺占多少。其次看色泽是否符合茶种的要求,例如绿茶要求色至黛绿,不焦不碎,卷曲有度,等等。以后是在距茶一市尺左右位置大力吸气闻香,并抓一小撮茶鼻下闻香。最后众人议论一番,再用小纸条作不记名投票表决。斗茶还包括评比茶具的优劣、煮水火候的缓急等等环节。
目前,惠州已举行了十一届斗茶活动,让宝贵的斗茶文化遗产再续传承,让古老技艺和文化流传。经过10余年发展,斗茶活动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茶叶种植者、合作社、企业参加,斗茶比赛不仅成为推广宣传本土特色产业的平台,也成为提升从业者种植、制售茶叶技能,分享交流行业信息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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