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称确认“梅姨”存在 但画像并不像
■李成青,2004年1月8日生,翌年8月5日被拐卖,鼻子、嘴巴下各有一颗黑痣,耳垂较厚。交易地点为河源市紫金县到水墩镇的路上。受访者供图
■钟彬,2003年7月生,翌年12月31日被拐卖,钟丁酉称其头顶有两个“发旋”,臀部有胎记。交易地点为河源市紫金县县城。受访者供图
张维平涉拐卖9儿童案二审择日宣判
3月26日下午,由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在广州市增城区人民法院审理的张维平涉拐卖9儿童案二审结束。此前,涉案中5名被告在一审判决后提出上诉,二审庭审中,目前已找回儿子申聪的申军良向被告提出刑事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赔偿约481万元,而被告人张维平在庭审时再次确认了“梅姨”存在,还指出目前公开的画像不像“梅姨”本人。据悉,法院将择日宣判此案。
据悉,2005年1月,两名男子闯入广州增城沙庄街一出租屋内,将当时年仅一岁的申聪抢走。2016年该案包括张维平在内的5名犯罪嫌疑人相继落网,警方发现张维平还曾参与另外8宗拐卖儿童案,据其供述,所有被拐儿童均经一名被称作“梅姨”的女人卖出。2020年3月,申聪被寻回,申军良终于结束了长达15年的漫漫寻子路。
■新快报记者黄嘉丰
现场
原告申军良提民事诉讼索赔481万
据此前报道,在5名被告中,张维平被公诉机关指控作案9起,曾在2003年至2005年间先后在增城、惠州等地拐卖儿童9名,另4名被告人周容平、杨朝平、刘正洪、陈寿碧被指控作案1起,参与拐卖申军良的儿子申聪。三年前,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该案进行一审宣判,以拐卖儿童罪判处张维平、周容平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杨朝平、刘正洪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判处陈寿碧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三千元。
一审宣判时,案涉的9名被拐儿童仍下落不明。后在增城警方的努力下,于2019年11月、2020年3月及7月,先后在梅州、东莞、河源等地,陆续找回5名被拐儿童,其中包括申聪。至今,仍有4名儿童不知去向。
二审结束后,原告申军良的代理律师刘长介绍称,5名被告均参与了庭审,申军良的诉求分为两部分,在刑事方面请求法院维持原判,民事方面提出附带民事诉讼,要求人贩子赔偿481万余元,包括寻子15年的交通费、误工费、精神分裂症治疗费、精神抚慰金等,已向法庭提交了相关票据等证据,审判长表示将择日宣判。
警方曾称还没证据直接证明梅姨存在
刘长透露,庭审期间张维平提出撤回上诉,但法庭认为该案需要慎重,故仍然按照上诉来处理。除张维平外,其余4名被告人均认罪悔罪,并向受害者家属道歉,请求从轻处罚。申军良在庭审结束后对媒体称,“他们的道歉都不够真诚”,此外,张维平在庭审时再次确认了“梅姨”存在,还指出目前公开的画像不像“梅姨”本人。
张维平曾向警方交代,9起拐卖儿童案均通过一名被称为“梅姨”的中间人完成交易。2017年6月,广州增城警方公开了“梅姨”的模拟画像,向社会征集相关线索。据描述,该女子真实姓名不详,时年约65岁,身高1.5米,讲粤语,会讲客家话,曾长期在增城、韶关新丰地区活动。
模拟画像一经公布后,引发网友的转发热潮,全国多地传出消息称发现“梅姨”,而后都被当地警方一一辟谣。至去年3月,广州警方在增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召开发布会,相关负责人介绍,警方几乎核实了案中所有细节,至今除了张维平的供述外,还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梅姨是存在的。
有家属表示不希望死刑立即执行
申军良通过十五年的努力,成功找寻到丢失多年的孩子,然而该案中仍有四个家庭无法团聚。3月26日,同样来到增城区法院的还有受害者家属李树全和钟丁酉,两人分别是李成青和钟彬的父亲,目前孩子依旧下落不明,他们深信“梅姨”确有其人。
庭审前夕,两位父亲相约分别从东莞和江西抵达广州,抵穗当晚,李树全和钟丁酉在宾馆里接受了新快报记者的访谈。两人表示不打算索赔,只希望能找回孩子。对于张维平被判处死刑,两人觉得他罪有应得,但不希望死刑立即执行,担心在“梅姨”没找着的情况下,寻子线索中断。李树全称,“希望法院可以给予跟张维平单独说话的机会,询问他究竟把孩子卖给了哪个主家。”
二审结束后,两人向媒体表示并没有进入审判庭,而是被安排通过直播全程旁听,其中李树全认为自己的儿子很可能被“梅姨”卖至河源紫金,他表示将前往紫金务工,“说不定在那边打工能碰上”。
专访
●受害者家属李树全: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把我孩子抱走?”
来自湖南永州道县的李树全早年在惠州博罗龙溪镇做泥水匠。2005年7月,在家照顾孩子的妻子欧阳艳娟认识了自称“小王”的新邻居张维平,当时的“小王”脚受伤了没钱医治,走路一瘸一拐,李树全找来老乡给他打消炎针,治好他的脚。一家人后来搬去龙华镇,没几天,“小王”也尾随而至。然而正是这个受了李树全恩惠的“小王”,在同年8月5日,以买包子为由,带着一岁多的儿子李成青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儿子丢失后,我气得准备要跟老婆离婚,老爸也因这事变得疯疯癫癫的。”如今李树全的父亲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妻子留在老家照顾后来出生的孩子,他独自在外务工,成为家里的经济支柱。
十几年来,留在广东的他一边养家糊口,一边寻找儿子下落。“算命的人说孩子在河源,我坐摩托车到当地找了两个多月,有时睡在别人的屋檐底下,或者靠当地老乡接济。我是实实在在的农民,没钱了,就只好回去。”李树全相信孩子还在世上,始终不甘心。
在谈到2016年重新在刑警队里见到落网的张维平时,李树全显得激动。“2016年年底,刑警队通知我去辨认,那时就想动手打他,特别恨。”而后广州中院公开审理该案,李树全当场质问被告席上的张维平,“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把我孩子抱走?”张维平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李树全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前来广州寻子了。他说,每次都抱着希望,发现没有进展后,“那种心情说不出来”。不过,目前警方已找着案涉的5名孩子,这促使他依然怀有信心。“其他人能找到,我的应该也快了……若找到孩子,怎么庆祝都已经跟家人商量好了。”
●受害者家属钟丁酉:
家里的八旬奶奶还在等孙子回家
2004年12月,一岁半的儿子钟彬在增城被拐走。据钟丁酉讲述,当时张维平住在邻近的出租房里,还不时和夫妇俩闲谈打招呼,周边的邻居都称他是个“老实人”。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老实的人实际上做起贩人的勾当,他使得钟丁酉在往后多年踏上漫长的寻子之路。
钟彬被拐走后,钟丁酉夫妻间因孩子丢失相互埋怨,关系急剧恶化,一度发生肢体冲突。钟丁酉的父亲在孩子被抱走后第三年含恨离世,八旬的母亲则一直支持他寻子。“她说,孩子回来她才能闭上眼睛安息。”
“老大是我们身上的肉,如果现在不去找,到老时走不动就晚了,没机会了。”这些年来,钟丁酉主要将搜寻范围放在惠州和东莞,孩子刚丢的那阵子,召集了所有认识的老乡帮忙寻找,自己也到汽车站、火车站挨个问。随着二孩三孩相继出世,钟丁酉无力两面兼顾,过年回老家后就没再外出务工。“不过,只要听到广东有消息,我就放下手头的事赶过去确认,张维平被抓后,至今是每年往广东跑两三回。”
张维平落网时,增城警方辗转多人才将消息通知到正在老家的钟丁酉。钟丁酉回忆说,兄长接到派出所通知后跑到他的工地,获悉情况的他立马兴奋地从工地平房楼顶一跃而下,心里不断地想:“孩子就要找着了,孩子就要找着了……”第二天,钟丁酉向工地老板借了路费,再次南下广东,去刑警队认人。
钟丁酉告诉新快报记者,不管庭审结果如何,结束后就要赶回老家工作,“我一天不做事,家里就没饭吃”。对于未来若能成功寻子,是否要求孩子回到身边的问题,钟丁酉说,“他愿意跟我回家就跟我回家,并非说找到了就一定要跟我走”。李树全亦表示,知道他过得好就行了,心里的大石才能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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