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有人为你祝福□张雪婷

惠州日报 2021-02-13 09:16

年花盛放迎春来。惠州日报记者周楠 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我想起王安石这首诗时,已经离新年不远了。再过十来天,将是“千门万户曈曈日”,一派“新桃换旧符”的场景。离年近了,思家的情绪变浓。想起家来,便忆起年前大扫除和贴春联的情景。不知从何时起,家里大扫除和贴春联的任务便落到我们这些小辈身上。过了小年,我和妹妹便开始陆续打扫卫生,擦窗、拖地、扫屋檐,洗衣、晒被、清洁卧室,几天下来也是十分累人。这时,才深感往年母亲一个人干这些活儿的辛苦。到了大年三十,还得贴春联。以前家里的事情多,与左邻右舍相比,我们家换上“新桃”的时间要稍晚点。我和妹妹承包这项喜庆的活儿后,家门口换上新装的时间早了不少。这让我莫名添了几分欣喜。

贴春联,可不比大扫除轻松。如果说大扫除是项体力活儿,那么贴春联可是得同时消耗体力与脑力的。母亲告诉我们,要先贴了正大门的春联,然后才能按顺序贴其他小门。一栋三层楼高的农村自建房,大大小小的门可不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腿脚是免不了一番劳累了。除了讲究贴的顺序,上下联的区分也大有学问。一般认为,面对大门右手边贴上联,左手边贴下联。对联的横批指示了对联的方向,横批从左往右写,上联就贴在左手侧;横批右往左写,上联就贴在右手侧。但是也有人说,不必过度拘泥于某一种说法,厘清上下联的逻辑顺序,便可很好地区分。印象中,有一年我似乎搞混了上下联。贴上去之后,越瞧越不对劲。就在我懊恼万分之时,母亲说:“怎么贴就怎么着,带着迎春接福的心来贴,总是没错。”是啊,春节贴春联不就是寄托了“迎春接福”的美好寓意吗?这样想来,春联就是一串串的福,贴春联就是把这些福迎进家门。于是,我对春联也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2020年庚子年春节将至之时,新冠肺炎疫情暗潮未涌起之前,我曾在一个周末的午后背起相机,到西湖边感受这座城的年味。西湖边有两家人在卖春联,我钻进他们的临时摊位里,看看拍拍。店家很好,友善地说:“随便拍,不影响我做生意就可以。”那日,买春联的人不多,可是我知道想要来年福气满满的人很多,我也是。临走时,我掏出零花钱买了一对“福”字联,既是为了感谢店家,也是为了攒福。如今,因为疫情防控的需要,除了上下班我几乎不外出,也不知道今年那两位摊主还在不在。

春又到了,母亲说要买些春联了。我望着进厨房的大门上的那副“福”字联,视线跃过窗外,落到离家不远的那间低矮的平房。那里曾租给一对湖北籍的夫妇做生意。尽管房子是租来的,但这对夫妇总会在春节前贴上红纸。为了生计,他们往往要年后才返乡,简简单单的一张红纸寄予了他们对美好未来的遐想。我走进这间荒废的屋子,想起了曾经为邻的夫妇俩,想起他们送给我家的牛肉酱罐头,想起曾回响在这间屋子的欢声笑语。“独在异乡为异客”,我以为在外地过年的他们会在新年团圆之际平添愁绪。但,不尽然。在春节那几天,我常见丈夫用一辆摩托车载着妻子外出。若问他们去哪儿?答曰去老乡那坐坐。是啊,在外讨生活的人又何止他们,想必有许多如他们一般的乡亲为了更加富裕的生活而来到了珠三角地区。在这片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他们之间就如亲人般互相慰藉漂泊的心灵。在举家团圆的日子里,他们相约相聚,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地畅聊痛饮。若是这对夫妇俩在家,母亲也会邀请他们过来吃饭。

岁月远去了,这对奋斗在他乡的夫妇俩早在多年前就搬离了。故人远去,独留房子空空荡荡。在疫情防控的紧要关头,就地过年的通知下来,我想今年大概有很多异乡人居留异地了。若能返乡团聚,那是极好的;若是不能,日子终归是要欢欢喜喜过的。恍然间,我似乎看到了那些年这对夫妇俩在这租来的小屋里,忙前忙后张贴春联的情景。

在灰尘扬起的屋内,一张张贴了许久的红纸依旧鲜艳,尽管上面已经缠上了蜘蛛网。我想我是寻到一张“福”了,心底生起祝愿,祝愿他们,也祝愿你我。

想起这副春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横批:四季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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