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的土地与雄奇的史诗 陕西人民艺术剧院话剧《白鹿原》观后感

□肖红

最近，一场精彩纷呈的话剧《白鹿原》在惠州文化艺术中心上演，我们几位曾在西安读过书的学友相邀观看了这场演出。

这是一部真正的话剧，厚实的“陕味”对话是戏中的主调，苍茫的布景是舞台的主色，几乎看不清演员的美与丑，让你在舞台惜光如金的灯光下只能关注陕味浓郁的对白和惟妙惟肖的肢体语言，凝神注目，心情随着剧情起伏；这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惊心动魄的长幅画卷。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大革命、日寇入侵、大王旗变幻、国恨家仇交错缠结，古老的土地在新生的阵痛中战栗，朴实的乡民在多舛的命运里挣扎。话剧以厚重深邃的思想内容、复杂多变的人物性格、跌宕曲折的故事情节、绚丽多彩的风土人情，形成了鲜明的艺术特色和令人震撼的真实感。剧中无论是对原著挖掘的思想性、改编经典的艺术性、制作水准的国际性，还是饱含情怀的民族性以及演员演技的真实性，都可堪称为“中国话剧的新巅峰之作”。

陈忠实的原著《白鹿原》曾经获得茅盾文学奖，对这位乡村教师和基层干部出身的“文学陕军”代表人物，我关注不多。但出于我的“陕西情结”，对他的短篇小说《信任》和长篇《白鹿原》还是认真读过。话剧能把原作恢宏的50余万字鬼斧神工地搬到舞台上，无异于创造了奇迹，也是对名著改编的完美呈现。看完后我感到，如果说小说《白鹿原》是一个民族的秘史，那么话剧《白鹿原》就是对民族秘史的一次极致的形象透视。剧中虽然没去图解历史，但注重了原生态的生活和细节真实，力图通过各种势力在关中平原上的冲突和发展，揭示出传统文化的命运走向。整部戏没有过度颠覆，过度解构原著，反而是以返璞归真的做法，让作品的灵魂在舞台上重生。演出中也没有任性地放入演创人员的个人矫情、个人演技和个人成功欲，也没有讨好观众、故意造势与煽情。我们在观众席较佳位置观看，刻意布置的昏暗灯光让我们难以察觉演员的表情，只能听对白，看演员肢体语言，而演员们也是用心、用语言、用肢体演绎作品，舞台上的角色们都有着他们赋予的灵魂和内涵，有着跨越地域与时代的张力。特别是剧中对小娥命运魔幻式的呈现，模糊了生者与死者、冥界与人间的界壁，在人与鬼的冲突中来展示人性深处的东西，揭示人性的悲剧、人生的苦难，给观众以心灵上的震撼，真正把经典文学作品带回到了舞台。

谢幕时观众一次又一次对陕西人艺话剧《白鹿原》起立鼓掌，为演员们的精彩演出喝彩，这不仅仅是惠州人的素质和热情，也是因为他们尊重了文学，尊重了乡土的真实，尊重了观众真正需要的审美心情，他们的创作不为形式而形式，自始至终站在命运和人性上。

看《白鹿原》话剧，看情看爱看家族恩怨看历史风云，看中国经典文学改编话剧的新巅峰，看中国新话剧的至高成就，看中国人自己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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