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坐标系下的南粤风情 读吴振尧中篇小说《梅香》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故乡”这一词总是包含着特殊的意义。不管是“月是故乡明”“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脍炙人口的诗句，还是现当代作品当中《乡愁》《故乡的野菜》这样的名篇，都体现出国人浓浓的乡土情怀。或许正是因为传统文化当中对于故土的牵挂，所以包含着乡土风味的作品总能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惠州市小说学会会长吴振尧先生的中篇小说《梅香》正是这样一部作品，它以乡土曲调唱出了一首动听的乡村之歌。《梅香》当中的乡土风味，主要是通过接地气的语言、生机勃勃的乡村美景、真实的乡村民俗生活等方面体现出来。

接地气的乡村语言描绘原生态生活场景

《梅香》中能够处处感受到接地气乡土语言。首先，是角色的语言。角色的对话之间充满粤方言的味道，让读者切实感受到粤文化、粤语言。例如，作品中部分角色称呼“我”这个角色为“牛仔”，还有作品中其他地方出现的“靓妹”“细佬仔”“细仔”“地主仔”“细妹仔”“癫鬼”等，这些都是粤方言里常见的称呼。其次，是叙述的语言。老舍的“京味”语言独树一帜，常被名家称赞。《梅香》中“粤味”语言也有别样的风味，使作品的语言更具地方特色。作者的语言非常通俗化，他青少年时期长期生活在东江流域的农村，对于乡间的风土民情、人情世故和日常物用有着深入的了解。“如路遇靓妹系侄女”“系牛仔吗”“不要太癫”“当年我靓你爷骚”……这些句子都传出浓浓的“粤味”。

生机勃勃乡村美景扑面而来

《梅香》中，作者多次运用笔墨来描绘乡村的美景，塑造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小村庄，让故事以这一个小村庄为舞台徐徐展开，融情于景，更具感染力。

作者在开篇的时候，用“我”的视角把读者带入村庄。“幸福村依山傍水，正南面对着东江河……那河滩上……再往下便是奔腾的江水……往东……岔路口前有……祠堂背后便是……”整个段落铺开了一张乡村画卷，语言娓娓道来间，便勾勒出村庄的轮廓，让读者对村庄有了初步的印象。

除了开篇的整体画卷，作品中其他地方的写景也充满了田园气息。例如表达时间到了傍晚一一“夕阳那金红的颜色已从西天弥漫而来，稻谷即将成熟的稻田里晚风送来阵阵的稻香”，这里的描写包含了视觉感受和嗅觉感受，视觉上“夕阳”的颜色弥漫，能够感知到傍晚的悠悠来临，而“晚风送来阵阵的稻香”则感受到浓浓的丰收希望，田园气息就这样在字里行间流动。此外，还有关于开春的描绘“鸡鸣狗吠、猪哼牛哞，到处呈现出清晨时那种苏醒的感觉”“野猫互相追逐撕咬”；关于夏天的描绘“江边的田野几乎一夜间成了一片金海，山沟的梯田成了金山”等，处处充满了生机。

质朴乡风民俗跃然纸上

作品当中，乡村民俗生活的体现很真实、明显。例如关于乡集的描写，八月十四日是东江镇幸福村一年一次的盛大乡集，几乎所有人都会离开家出门，满村都吵吵嚷嚷的，村民们会仔细盘算着钱怎么花。作者用一两个段落把乡集的场面和意义呈现出来。还有“一年有两关，过年和集市花钱”这样的俗语，更突出乡集在乡村人心中的地位。乡集是农村的一种习俗，常常是在一个或多个固定的日子里，村民们一起拿着东西出去售卖，再买一些需要的物品回来。这个习俗在很多地方至今还保留着。《梅香》中对于乡集描述，给这首乡村之歌增添了更多的旋律。

不仅是乡集，还有多个细节都体现出乡村的民俗生活。比如李广明杀猫煮“龙虎凤汤”，“龙虎凤汤”是广东这边的一种野味汤，由蛇、猫、鸡三种动物分别代表龙、虎、凤；比如描画阴雨连绵的秋天村民们的生活，“唉声叹气地被困在泥瓦屋中”“男人们斜靠在被子上闷头吃”“到稀泥齐脚的猪圈中屙屎”“骂孩子打牲口”“在凉飕飕的床席上经夜搓揉折腾”……这些简单的细节，处处透露出乡村真实的生活味道。

中国人的乡土情怀非常浓厚，尤其是在作家笔下，作品中常常带有乡土风味。《梅香》以跨越数十年的历史沧桑为经纬度，以东江镇为故事发生的舞台背景，给我们呈现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乡村故事。这个乡村故事运用通俗的、带有“粤味”的语言，给我们描画了乡村的美景和民俗生活。作家以故乡为坐标系的参照是深情的，而且经过时间的淘洗，愈见其感染力。

（梁乐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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