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隔离 迎客松

宝安日报 2020-04-05 05:26

第一年在门诊上班,春节决定不回家。在人流量少的春节岗位过年,给自己多点时间享受慢生活。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冷清的早晨,冷清的夜晚,冷清的饭桌。不用操心要早起为孩子做早餐,不用担心晚上起来为孩子盖被子,不用顾虑手机的声音会吵到孩子作业。如一只被久困的动物得到了解放,看电影、读小说、刷朋友圈,以为是很轻松的日子。

但新冠病毒肺炎每天攀升的数据刺激着神经。刚开始医院要求我们每天换两次口罩,不到一周就说物资紧缺,一个人只能按照到岗人数一天发一个口罩;前一天只戴口罩即可,第二天便要求必须戴一次性帽子,第三天要求我们第一线接触患者的必须戴手套;随着对一线员工防护要求的提升,进入医院小区的管控加严,有同事拿着酒精瓶远远地向我喷消毒,医院在院感方面有严格要求,一天不断洗手,感受到一种无形的东西挤向我,压得人胸闷,稍有点喉咙不舒服都怀疑自己是否被感染了。看到疫线医护人员穿上防护服和家人隔离的报道眼泪直流,密切关注疫情新闻,替代性悲伤取代了一个人的自由。我开始担心家人在回老家的路上有没有被感染。由于没有抢到火车票,他们坐宝安的汽车到江西大余,再从大余转汽车到赣州,从赣州坐高铁到吉安。孩子从早上五点半起来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到家。从他们到家那天开始,我每天一个电话询问身体情况,告诉他们不要外出,如果有咳嗽不舒服一定要去正规医院看,不要跟平时一样到药店随便买药吃。确认他们都正常,我的心方能平静些许。下班到家,即使一个人,也不敢穿外套进屋,必定要先脱掉换上家居服洗了手才敢进厨房开始准备饭食。

除夕夜,没回家的同事搭伙热闹过年。我默默一个人走开,独自就着一杯米酒、一盘猪手、一碟鸡肉、一盘糖花生,看了电影《搜索》:讲的是一位被诊断为癌症晚期的年轻漂亮女孩在公交车上没有为一位老人让座而被人肉搜索的故事,和疫情暴发后各种人性的投射有异曲同工之妙。初三,惠州表姐的儿子开车将母亲送回到了龙华,母亲目前上班的地方。初四母亲打电话说想来宝安。母亲自父亲六年前去世后,她以自己的勤劳、优质的服务稳稳地扎根在深圳的保洁一线,发誓要做到做不动为止。我立即答应了,但是过一会儿感觉太危险,她来要转两次公车、一次地铁,又打回电话建议再等几天情况稳定点再说。放下电话,又开始自责,怀疑是否自己太自私了,但是看到不断攀升的数据,又认为这样是一种保护,在矛盾纠结中过了几天。母亲又打来电话要来宝安,这时老龙和孩子已经回来,家里实在不好安排,自己也被要求居家隔离,风险真的太大。“妈,现在我们全家都是被怀疑的对象,老龙和小孩咳嗽得很,被要求居家隔离,不得上班。现在还是听政府的话不走动。这个病毒太狡猾了,老年人一感染上很容易恶化,我很担心你在路上的安全。还是等疫情结束后再来更好。我先转些钱给你,你戴上口罩在附近超市买多点你喜欢的东西。估计这个病毒没有那么快就结束。如果你需要什么,打电话给我。”过了两分钟,手机信息急剧地响起。一看,母亲发来了一大堆信息。意思是我嫌弃她、讨厌她,“不孝”炸过来,直刺心窝。还把我小时候的一些臭事全部倒出来,想这是她太寂寞。我关上手机屏幕,任由发泄。这让人联想到一位儿子提醒父亲戴口罩被父亲大骂的新闻。可怜天下父母心!我默默祈求大家都自觉在家,不要再串门了,让病毒早点滚蛋,家人能早点自由集聚。

这种情况当然不只有老人才有,年轻人的花样更多。每当看到因为家庭集聚导致的病毒传染,无奈感深深地袭来,感受到疫情防控的压力。到全国确认达到三万多了,还有很多人防范意识淡薄,一副我是大爷怕一个非生命的小东西干啥的侥幸模样。

1月29日是老龙和儿子从江西吉安坐火车回深圳的日子。有期待也有担忧。担心在回来的路上遇上狡猾的病毒。为了加强防范,我提前找清洁工阿姨准备了医用消毒粉、消毒液、一次性手套,准备为他们洗尘。他们是下午一点的火车,我上午九点左右特别打电话提醒:在路上一定要全程戴好口罩,喝完水、吃了东西要马上戴上,小朋友可能不习惯,但是你作为大人要自己做好榜样同时鼓励他戴好,最好戴上一次性手套,实在没有,要勤洗手。下午三点左右,手机视频发现两人竟然都没戴口罩!提醒戴上,老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的了,我们不会那么倒霉。”我的心被一块大石头狠狠地击打一般。放下电话,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给领导请示要调休,“我可能要陪家人居家隔离,如果家人回来有一些症状的话。”他们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坐火车转地铁回到家门口,我如一个严肃的老师把疲惫的两爷们无情地拦在了门外:拖外衣、裤子、鞋子、袜子,背包、行李箱先放门口,两人只着内衣先洗澡,换好了衣服才可以坐。我戴上手套把他们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用消毒洗衣液浸泡清洗。接着用消毒水给行李箱擦洗,轮子更是仔细擦洗。连夜把地、门把水等也用消毒水擦洗了一遍,一直到凌晨一点半。老龙不停地抱怨:“用得着这么夸张吗?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我们又不是从湖北武汉回来的。”想起下午和他们视频时发现他们竟然没有戴口罩,想到一个成人如此不够重视,一直窝着一肚子气,“如果是武汉湖北的肯定都不让回来了!一路上你们能保证没有接触到有潜在风险或者有携带病毒的人吗?你能保证你摸过的地方没有病毒吗?现在传播途径是飞沫和接触。你们要在家老老实实待两周,没有问题才可以出门。”他竟然说:哼!不能出门,想闷死我们呀,儿子,不用管你妈,我明天早上带你出去玩。好像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倔强的回应中我嗅到的全是火药味,有一股很大的压力在胸中翻涌。

“咳!咳!咳!”两人洗完澡不停地咳、不停地打喷嚏,我的心被揪紧了,“怎么咳,你们感冒了吗?”“没有感冒,可能是呛到了。”“呛到了为什么要打喷嚏?”睡觉了,房间里轮流的咳嗽声和喷嚏声如刀一样锯割着我的心。“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感冒的!在这个点这种症状,而且你们又没戴口罩,一路上你能保证没有接触到病毒?明天必须去检查,同时要居家隔离。我马上报备给我的领导,同时还要报备你们在路上没有严格戴口罩。我自己也要和你们一起隔离。”我像机关枪一样啪哒啪哒地条件反射,再次让老龙感觉到我小题大做,“有病哟!哪有像你这样举报自己家人的。”“举报”再次点暴了我的想象,声音穿透黑夜回弹在墙壁:“你不在医院,根本不知道这个病毒的狡猾。在这关键时候,我们宁愿先做好预防,少一个病人就少给医护给国家减少一份负担!如果染上这种病毒,后遗症很大,会影响今后的工作和生活!还有你要知道,在疫线的医护人员,为了能够更加节省医疗物资,特别是防护服,一天只换一套:他们每天只吃一餐饭,不喝水,穿纸尿裤上班;下班的时候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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