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接力侦办拐卖案母子分离20年终团聚

南方日报 2019-07-25 06:45

被拐20年的小军与父母相认。警方供图

“宝宝，你终于回来了。妈妈一直睡不着觉，等了20年，好想找到你。”7月24日，搂着日思夜想的儿子，汪华（化名）泣不成声。

这一天她等待了20年。20年来，她只要出门一定会带着5个月大的小军的照片，从无间断。汪华夫妻俩走过许多省份和城市，希望找到儿子，但都无果而归。他们不曾料到，自己的儿子一直在同一城市生活，短短几十公里走过了20年才重新见面。

坪山警方24日破获一宗拐卖儿童案件，20年积案终于水落石出。

租客伙同他人拐走婴儿逃逸

坑梓街道龙田石陂头小店的老板娘汪华永远记得那一天。1999年5月12日，她的租客周某海说要介绍朋友来租房。“当时我21岁，刚做妈妈，没有戒备心，那个租客在我们这里租了几个月房子，跟我们也比较熟。”汪华回忆，当天周某海让汪华带着新租客看房，并说可以帮忙照看5个月大的小军。后来，新租客借故走开，汪华发现周某海连婴儿一并消失，心急如焚地把丈夫从单位找回来后迅速到坑梓派出所报案。

坑梓派出所接报后赶赴现场，围绕周某海的关系人调查走访，基本判明小军被拐是其伙同佯装租房男子所为。然而，周某海案发后消失无踪，其在深圳的关系人均不知情。当年现场周边无监控设施，也没有目击者，可供破案的线索极少。关键嫌疑人周某海无法到案，租房男子身份无法查明，线索就此中断。

案发后近19年间，侦查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侦查工作从未中止，针对周某海的追捕更是从未停息。民警多次前往周某海老家四川南充开展追逃工作，并与其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建立固定渠道联合追逃。

汪华夫妇现育有两女一儿，全家人至今仍在坪山居住生活，并加入了宝贝回家等寻亲公益组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回小军。

千里追踪，不破楼兰终不还

“我经常哭，觉得人生没有意义，曾经不想活了。”汪华说想着有朝一日能把孩子找回来，才没有那么做。20多年来，只要有被拐孩子解救的消息，只要是年龄一致，他们都会到当地去寻找。他们也给小军的弟弟妹妹讲起哥哥。“惠州、东莞、福建、四川……很多地方都去过。”汪华说。后来汪华还加入宝贝回家等寻亲组织，“早晚我都打开网页，看今天找到多少孩子，还常跟义工联系。”

警方对案件的追踪一直没有停。2018年初，坪山刑警大队围绕周某海社会关系研判发现，周某海极有可能藏匿在新疆乌鲁木齐一带。时任分局副局长周东、刑警大队大队长王东华抽调人员组成专案组，专案组2018年5月26日在乌鲁木齐成功抓获周某海。

通过审讯和研判，专案组在湖南益阳、江苏镇江、广东惠州等地相继抓获唐某、杨某、张某琼等人，案情逐渐明晰。根据供述，1999年5月，同在淡水务工的南充老乡唐某、周某、周某海等人商议拐卖小孩赚钱，周某海提出对房东汪华五个月大的男婴下手。5月12日，周某、唐某各自骑摩托车带着周某海、杨某平到达坑梓石陂头附近一树林。杨某平假装要租房吸引汪华注意力，周某海乘机抱走小孩并搭乘唐某车辆逃离，杨某平搭乘周某摩托车逃离。

周某等人在惠东寻找买家未果，唐某在淡水找到一买家“老头”，周某海和杨某琼在其带领下见了一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叫来一对想收养的夫妇，周某海和杨某琼假扮夫妇，谎称经济窘迫无法养活婴儿。那对夫妇给男婴检查身体后交给周某海1万元抱走小孩。周某海等人分钱后各自离开、互不联系。

深挖细刨，大范围排查分析线索

5名嫌疑人全部到案，但小军的下落仍然不明。专案组找到案发当年“老头”居住的老房子——惠阳猪行街一瓦房，但该房已空置，无法查出有用信息。专案组通过大范围走访最终抓获“老头”。“老头”名叫邱某明，系五保户，终生未娶且无近亲属，拒不交代问题。

另一方面，专案组根据杨某平、周某海的琐碎记忆，初步确定跟中间人妇女的见面是在惠州市惠阳区坝尾街路口附近，然而坝尾街部分已在2012年拆迁。专案组走访坝尾居委会主任、老计生专员，发现杨某平所指位置上原址应该是坝尾街108号。为防疏漏，专案组把调查范围初步扩大为坝尾街100号至120号的河边民居（双数号）。同时，在惠阳市政中心河道整治拆迁办找到当年拆迁前坝尾每户民居的详细照片。

专案组收集相关民居所有适龄妇女的照片以及楼房照片交由案犯辨认，然而案犯不能确认。专案组对其中6户可疑家庭轮番上门做政策宣讲和思想感化工作，并出示汪华声泪俱下祈求寻找小孩并愿意放弃追责的视频。经排查，该6户人家未表露出任何异常。神秘妇女就在距离不足百米的10户民居之中却始终无法查明。

高科技助力破案

进入2019年，新到任的坪山分局局长宋逸阳要求加大对重特大历史积案的侦破力度，对这起拐卖儿童案作出部署。在人像技术更加成熟可靠的背景下，专案组采集汪华夫妇照片、小儿子张某照片在广东省库、深圳人像库中反复比对、核查。

今年5月30日，坪山人民法院认为本案被拐小孩未找到可能影响嫌疑人定罪量刑，将案件退回坪山检察院补充侦查。焦灼之际，在市局刑警支队三大队（打拐办）和技术处支撑下，打拐系统DNA库的汪华夫妇血样DNA与一男子初步比中亲缘关系。专案组对男子肖毅（化名）展开详细的背景关系调查，查明其生活在深圳市罗湖区，父母为林某、肖某，而林某的弟弟林某某一家就居住在惠阳淡水坝尾街。

经专案组重新采集肖毅和汪华夫妇血样送市局技术处进行鉴定，鉴定结论表明肖毅就是汪华夫妇20年前被拐小孩小军。同时，专案组在淡水坝尾街林某某家中发现当年嫌疑人与收买小孩方签署的协议书原件及张某琼的身份证复印件。

南方日报记者刘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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