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曹大夫记忆里的药汁化作了绵长的情谊
[摘要]记忆里的药汁化作了绵长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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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记者梁艳燕
记得母亲曾说,我就是泡在中药罐里长大的,自己的这条命也是中药给的。
我倒是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有多么的体弱多病,但确乎是记得故乡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还有那长年泡在药香中的小家。
十元诊金
父亲患有一种奇怪的风湿病。他不似别的患者发病时关节疼痛,不能动弹。他只是常在秋冬季节,关节附近长出一个小疙瘩,瘙痒难忍。寻医多年,终于有位中医大夫将这罕见的病状确诊为风湿结节。那以后,家中一年四季药香不断。
自从父亲吃上了中药,便认谁了中药的好:既能治病,又能补身,还能健体。从此,我便摆脱每次生病时打针的一刻之痛,而钻入了往后五六年的中药之“苦”。
当年曹大夫大概有五十来岁了吧,开着一家个体诊所,名气估计是挺大的———每次我去看病,那里都人满为患。记得第一次去他的诊所时,我一进门,就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紧紧地握着曹大夫的手说:“曹太夫,好人有好报,给我们治病,您也要注意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后来我才知道,曹大夫看病,无论大病小病,一律十元,数年未变。
初见曹大夫,便听到了老人家对曹大夫说的话。从此,曹大夫在我心中就是位仁心医者,一个好人。
父亲也算是曹大夫的一个老病号了。轮到我的时候,曹大夫对我父亲点了点头,说:“你女儿?”然后便开始给我号脉。我看着曹大夫按在我手腕上的四根手指,像是四根烤焦了的又黑又粗的香肠,搭在我手腕上。
正当我看着这四根“烤肠”浮想联翩时,曹大夫说:“换只手。”我慌忙将右手递给他,又开始偷偷打量上他的脸来。在儿时的我的眼中,曹大夫的长相便就这样的使我忍俊不禁。他的脸型像块豆腐一样方方正正,却比豆腐黑了不知道多少个色调,两块肉片似的肥嗒嗒的嘴唇搭在鼻子下方,长相极有喜感,但却十分和蔼可亲。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材的香味,闻起来舒服极了。
“小姑娘身体不太好,要多吃蔬菜、水果啊!”曹大夫边为我开药,边对我和我父亲讲话。
“崔老师,我给您女儿开了十服药,吃完了,准好!”
父亲一面道谢一面带我离开。我心下感到奇怪:“爸爸,我们不用在这里抓药吗?”小时候因为总在医院看病,早就摸出了看病的套路,开完药不就是应该在这里抓药吗?
“曹大夫这里没开药房,我们需要上外面抓药。曹大夫真是个不多占百姓一分一毫的好人啊!”向来鲜少夸人的父亲如是讲道,着实使我惊奇。
长大后,当我明白什么是商人时,我才明白父亲的话的意思:曹大夫是个凭医技治病救人的医者,不是从中牟利润的药品商人。
第一次喝药
家中的药罐第一次为我煮药了……
家中又一次弥漫起熟悉的药香……
平日看父亲喝药,咕咚咕咚的将药灌到肚子里,再咕咚咕咚地灌几口水,似是极容易的事情。每次都看得我跃跃欲试。
药好了。一碗满满的黑药汁放在了我面前。我学着父亲的样子想要咕咚咕咚地几口灌掉。我猛喝了一大口,立刻就吐了出来,一股苦味从舌尖蔓延至舌根,有几滴药进到胃里,引起轩然大波。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
“快点喝了!”父亲的脸上渐显怒色,大声地喝斥道。
我再也不敢接近那碗黑乎乎的令人恶心的玩意了。这一下可好,惹恼了我的父母。他们二人一人抓着我的手,一人把药往我嘴里灌。一项大工程在我的哭闹下终于是完成了,但从此,我最怕的事就是喝中药。
往后的日子里,母亲开始在中药中为我放入几颗冰糖。只是啊,冰糖的甜在嘴中与药汁的苦一交融,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汤药仍是给我留下满嘴的苦涩,根本起不上任何作用。
有几次我也想学着父亲几口就将药灌下去。可这真是太难了!每一口中药都使我胃里的东西向外涌。可我又不敢吐,因为每次吐出来,父母都会板起一张冰脸再为我熬上一碗中药。现在想起来,或许是因为我吐出来的药可都是废了的钱啊!
后来长大了一点,内心对中药仍是十分抵触,但也明白了“良药苦口利于病”。
春节急诊
母亲常年对着电脑工作,腰椎、颈椎已是落下不小的病症。父亲便让母亲去曹大夫那里看看。曹大夫为母亲针灸了几个疗程,开了几包调节的中药,母亲的病痛竟也缓和了不少。
曹大夫的出诊价格,仍是每次十元钱。
我们这一家三口啊,竟是与曹大夫结下了不小的缘分,也与中药结下药缘。
我最后一次去找曹大夫看病,是在十岁那年的春节,曹大夫的诊所早早就关门了。于这万家团聚之时打搅人家,其实也真是不好意思。
曹大夫接到父亲的电话,听明父亲的意思,立刻报出了一个地址,让我们去他家中看病。这么多年来的医患感情啊,估计也早已升华为朋友了吧!
曹大夫的家中似是也有淡淡的药香,估计是他年迈的老母亲需要吃药吧!这个家就正如曹大夫一样质朴淡然;也正如中药一样,处处有着滋润心田的美好。
“老规矩,十块。”曹大夫腼腆地笑了笑。
那一次离开曹大夫的家,我觉得这段缘分,怕是要断了,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
再次相逢
南方的气候宜人,不似北方动不动就变脸。
移居南国后,父亲的风湿结节暂时没了。北园冬日的摧残,渐渐销声匿迹了。我的体质也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好了,很少生病了。母亲也因工作压力变小了,浑身上下也不痛了……家中的药香也散了,好久没人吃中药了……
曹大夫以前说,他开的药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病症一样,进行微调,都是管用的。
只可惜,中药毕竟见效慢。上了初中之后,随着学习压力变大,如果生病,要么打针,要么吃西药。来南国已有六年,我竟未尝过中药的滋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道曹大夫的药方是不是时时通用。
几年前,父亲风湿结节复发,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医生能为父亲治病开药,父亲便想起沉封于他的手机中的曹大夫,许久未见了呀!
顺着光纤电缆,这份情翻山越岭,跨越了长江,跨越了黄河,一路向北,连通了父亲与曹大夫,仍是熟悉的声音。
家中又有了熟悉的药香了……几服药下去,父亲身上的结节便消了。从那以后,每次父亲回北国探亲,都要去与曹大夫见上一面,让曹大夫号号脉,开上几服药,调养调养身体。于我们而言,曹大夫已不仅是普通的医生,更是个远在故乡时时挂念的好友。
我们家与中药的缘分,估计会随着这一份情谊永驻于心。
本文获第二届南都杯中小学生非虚构作文大赛高中组一等奖
作者:惠州市第一中学高中部崔语桐
原题:中药缘(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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