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小小说的新收获 《小说选刊》2019年第一期“申平小小说小辑”赏析

关注动物世界，以创作动物小小说见长，数量之多，质量之好，惠州一级作家申平当是国内的佼佼者。近日，《小说选刊》2019年第一期一次性转载了他4篇动物小小说作品，在读者中产生了热烈反响。

人类认知世界，具体到认知动物世界，应该是很古老的事了。以家禽为例，马拉车，牛耕田，狗护院，鸡打鸣……这些都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智慧，至今还在传承和延续。这期间，不乏人与动物的和谐相处，情感交流。申平的动物小小说，写的都是人与动物的交集和情感。有的篇目，人在，动物在；有的篇目，故事只发生在动物之间，但无一例外都寄托着人的感受，人的愿望，从而弘扬真善美，鞭挞假丑恶。

以动物视角赞扬真善美、批判假丑恶

《鹿衔角》写的就是梅花鹿因遭到了野兽的攻击，后肢严重受伤，鲜血淋漓不能行走，幸遇来悟道村旅游的老孔。是老孔悉心救护了它。知恩图报是人类的道德操守，动物也有，而且一点不比人类逊色。于是梅花鹿每年以鹿角相赠，甚至以嘴衔角赠之。这种执念与纯真，令人动容。故事如果这样写，也是可读的，但并不深刻。申平到底是名家高手，他不会满足于这样的构思与叙说。联系现实社会，人类的自私与贪婪，一直以来都在亵渎和玷污着情感的纯真与洁净。于是他笔锋一转，写了得到了馈赠的老孔并不满足，换言之，是他与梅花鹿的交往渗有私欲(他曾掏出手机想拍照)，所以他没有经受住儿子要偷拍图片拿摄影大奖的考验，答应了偷拍。好端端的，一连持续三年的友情就这样被断送了，梅花鹿从此不再现身。动物的世界比人类单纯，是容不得一丝一毫虚假和欺骗的。作品至此，完美了，内涵丰富了。不仅仅是赞扬了真善美，也强烈地批判了假丑恶。

动物世界纷纭复杂，需要作家用心体悟

如果说我们读了《鹿衔角》，为老孔的那一丝杂念断送了与梅花鹿天长地久的友情而惋惜的话，那么，我们再读《去找战马墓》，我们就有了欣慰和喜悦。《去找战马墓》说的是军人与战马的故事。我们知道，战马在中原，在北方，驰骋疆域，生龙活虎，可是，它无法适应在南方尤其在广东的生活。天气炎热，吃草拉稀，日见消瘦，皮肤溃烂。没办法，南下广东的骑兵连只好忍痛人马分离，让马自己去寻找生路。令人感动的是，离去的马群忽又拖着一身伤痛踅回寻找他们的主人，找着了，也就倒下了。死也要死在主人身边。这份情感，何等的感天动地。任务在身，条件也不允许，战士们只好草草地把它们埋葬在一棵大榕树下，约定新中国成立后再隆重为它们建墓立碑。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当年的骑兵连连长爷爷没能实现进山去寻找战马墓的愿望。他临终嘱咐儿子务必要去寻找，完成他的心愿。儿子退休了，第二天就收拾行囊，准备开始他的寻找之旅。但是，他的儿子却出来反对。父亲就动情地讲述了战马墓的故事，于是，被打动的儿子立即决定跟随父亲去寻找。作品的主题非常鲜明(该鲜明的时候必须鲜明)，寻找战马墓实际上就是要去寻找那份感情、那种精神。动物没有言语和意识，也许不曾有过寄托和奢望。寻找它们，完全是一种自觉自愿，是人类灵魂的一种自我救赎。

动物世界，与人类社会一样，纷纭复杂，异彩缤纷，这就要求有志于动物小说创作的作家，视野要开阔，手法要多样。小辑的另外两篇作品《羊族秘史》和《末日抉择》，与上述的两篇不同，是另一种思路的尝试。《羊族秘史》类似动物童话小说，叙述了现在老实听话只会吃草的绵羊，其祖先原来是凶悍的以吃肉为生的族群。后来它们为什么变成了这般模样，成了人类驯养的家畜？作品抛出的问题即是作品的内涵，令人寻味。

还得提及一下，这4篇小小说，很见文采，让读者愉悦在阅读的享受中，无论是构思的奇与巧，还是叙述描写的自然生动，抑或是情节细节的逻辑关系，都非常自然生动。

（陈振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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