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惊鸿照影来

阳江日报 2019-02-26 09:06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一扫冬日萧瑟的寡淡,姹紫嫣红开遍,春色想来无人不爱。到了作者眼中,春色总缠绕着无边愁绪,来自春日里的忧伤记忆不忍卒读。

“春色的到来是最铺张的”。春色总以极长的序幕吊人胃口,以绵延的序幕惹人留恋。孟春之时,冬雪初融,草色润如酥,遥看近却无;仲春之时,百花盛放,乱花迷人眼,浅草没马蹄;暮春之时,花褪残红,野池莲欲红,烟柳满皇都。春色如许,绚烂得霸道,仿佛要夺尽人眼球。与作者而言,满堂春色却不及心伤,身体的伤痛,爱人的逝去,让一切都黯淡无光。

深夜无眠,并非春色恼人,而是被牙疼折磨得无法入睡。作者起身散步,期望借此散心止痛。在原野与疼痛斗争了一夜,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看到满目的绿,豁然开朗——原是自己辜负了春色。爱人在归乡途中罹难,漫山春景依旧,却成了爱人的挽联。对作者来说已经是物是人非,只剩触景伤情。春色留下的生机,又使作者的生命之光继续闪耀着,“无论怎样悲伤,都不会使她的躯壳成为朽木。”

言语至此,我不禁想起另一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伤春者。苏轼南贬,朝云相随。那一年在惠州,霜雪的时节就要到了,天空变得高远,青树落下了黄叶。坡公摇着摇椅在秋天的树下看叶子,突然对旁边的侍女说:“给我去拿一大碗酒”,然后看着她的脸:“唱那首‘花褪残红’吧。”她拿起琴,歌喉婉转却哽咽,不一会儿就泪满衣袖,苏东坡举着酒,看着她也开始手足无措。问她为什么会哭。那妇人回答:“妾所不能竟唱完者,‘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老头一口干了酒,躺在躺椅上,轻轻笑起来:“我正在悲秋,你又伤春。”后来朝云身体虚弱死在惠州至此,苏东坡终身不复听“花褪残红”之调。纵苏东坡向来豁达,也不能在朝云去世时说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只在墓上筑亭,亭上一幅楹联:“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逝者已矣,留下的只有回忆;生者如斯,送去的只有哀思。

作者感慨“春风不染白髭须”,在不老春光中,思念着,缅怀着,那不复归来的爱人。“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人生呵,还有许多个四季。他在春色中离去,又在春色中归来,原来春色,就是他不变的人生底色。

指导老师:潘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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