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4)

宝安日报 2018-09-30 07:28

椅,厉声说道:“你停不停,再不停,就报警。”

光头说:“别理她,开快点,她手机没电了。”

紫苏说:“我手机虽然没电了,但你罗师傅的信息早发到我家人的手机上了,我若有事,你们谁也逃不脱。”

话刚说到这,只听得嘭一声响,正在行驶的车子斜着身子冲出路基,撞到旁边的沟渠上,死火了。

原来是车轮爆胎了,三人都吓得一声惊叫。幸好车速不是很快,大家没有受伤。

光头不无调侃地说:“还是女人厉害啊。说停车就停,这种特异功能,不服不行。”

紫苏说:“少废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光头说:“我们想得多了去啦,想偷想抢想打劫,更想劫色灭口。”

前面的罗师傅说:“别扯淡了,你俩也别争吵了,我现在心都是痛的。这车可是我们全家吃饭的工具,今晚钱没挣到,又要贴一把。”罗师傅边说边打开双闪,下车去检查。

光头趁机悄声说:“别怕,我看这司机非善类,这段时间劫财劫色的事多,所以强行挤上来保护你的。”光头说完,伸手向紫苏腹部摸过来。紫苏吓得正要尖叫,光头已快速抽回手,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紫苏放在左腿边的遮阳伞。

不待紫苏回过神,光头已下车替罗师傅撑开了伞。

这一切在突然之间变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流里流气的光头竟然真心帮助我?紫苏觉得不可思议。她好像进入到虚构的小说之中,或者是正在上演一部精彩的谍战大片。一切都被人精心安排,她担任什么角色,什么时候被抢被奸杀,她都不可事先知道。因为只有这样,其效果才会显得更加真实。

是这样吗?

紫苏掐掐手脖。疼!看来不是梦幻啊。

外面的雨下得不猛,但是很密集。罗师傅弯着腰,光头撑着小小的遮阳伞,不一会,俩人衣服就被淋湿了。

爆胎的是左前轮,可能碰到了坚硬的物件,才瞬间爆裂。车头有些变形,不过不是很严重。只要把轮胎换掉,应该还能行驶。

罗师傅直起身说:“问题不大,我们先到车上待会。待雨小了,把轮子换好,就可送你们回家了。”

6

回到车上,在罗师傅一连串的歉意和谢谢声中,刚才沉闷、紧张的气氛稍稍有些缓解。

罗师傅看看手表说:“现在是凌晨三点,你们打算怎么办?是再叫车过来,还是等雨再小些,我把备胎换上,送你们回家?”

光头说:“这个时间大家都在酣睡,打扰别人好梦无疑就是犯罪。不如我们聊会天,也对得起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分啊。师傅,我看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能否给我们讲讲?”

罗师傅说:“说来你们也许不信,我从前是个赌徒。”

赌徒?

“对。我脸上的刀疤就是被追债人给砍的。我从十多岁就喜欢上赌博,那玩意儿刺激。今天你可能是个穷光蛋,明天就有可能成为大富豪。当然,也有今天是大富豪的,明天又变成穷光蛋。”

“对于赌博,我样样都来。用扑克牌赌三宫、炸金花、比大小、玩接龙;用麻将掷骰子、碰对胡、十三幺、清一色、杠上开花等,都玩得比较精通。后来,有了电玩游戏,打老虎机、赌轮盘、押单双,越玩越现代,越玩越不能自拔。最让我沉迷的就是买六合彩。六合彩你们听说了吧?中一赔三十六,也就是说拿一块钱押号码,若中了,赔你三十六元,若用十元呢、一百元呢,想想都让人激动啊。难怪外国有个姓马的老头说,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人们就不会把法律放在眼里。我就是那个没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人。但我也是一个小心的人。赌了这么多年,随着我的年龄越来越大,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知道,不能再豪赌大败了。”

“你们都是惠州的吧?我问你们个人,也许你们知道,这个人叫袁子弹,是诗雅颂教育集团的老总。这人是天才,也是个魔鬼。别人办教育,那是真正在教育人。他呢,既教育人,又害人。我说的害人,就是他办了个赌码"培训班",每期都放出几个号,让人押宝。他放的这些号,十有七八是对的,所以人送号"袁半仙"。可是贪赌的人,只要一次押不对,就会全部破财。这些年赢赢输输,输输赢赢,到最后我咬着牙,看中"袁半仙"的一次放号,押上全部身家,狂赌一次。结果输得我血本无归。无法面对父母妻女,我无颜回家啊,就一头跳进东江。本想一死了之,可老天爷不收我,又被人救了上来。”

“这次跳江,灌了一肚子江水,也彻底把我给灌醒了。从此后,再也不赌了,朋友赞助一部二手车,安安心心拉客人。虽然辛苦,但心里还比较踏实。”

听完罗师傅的故事,光头说:“真对不起,罗师傅,我错怪你了。上车时喊错了你的姓,你多包涵。你啊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今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罗师傅苦笑了一下,问光头:“你的故事呢?”

光头瞟了一眼紫苏,想了想说:“我是跑江湖,算命的。对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有个"袁半仙"吗,他和我比就差远了,我算的命百分之百的准。”

罗师傅这次笑出声来,显然,他根本不信。

光头说:“我知道你们不信。这样,我现在就来展示一下。刚才,罗师傅讲了自己的经历,我现在就算一算这位女士的命运如何?”

7

此时的紫苏心情已安定下来。解除了自身可能遭遇侵犯的危险,她倒很想“解剖”一下神秘的光头。

所以,当光头让她报出一个字,就可以测算出前世今生时,她脱口而出说了个:“恨。”

光头沉思片刻,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恨者,左树心,右边艮,艮就是极限。心到了极限,不想产生怨恨都难啊。”

听了这话,紫苏心里咯噔一下。

光头继续说:“艮也是卦之一,按卦象所指,美女,你少年多磨难,八岁走了娘,在上大学期间又走了爹。”

说到这,光头住口不言了。眼睛直盯着紫苏。

罗师傅问:“对不?”

紫苏一阵眩晕,没回答,只点了点头。

看紫苏点头,光头这才开口:“还要往下算不?”

罗师傅说:“当然要往下算。”

紫苏却犹豫起来,她想从记忆深处挖出这光头是哪个人。但她右看右看,一切都是白费。这是一张陌生又好像有点熟悉的脸,更是一张玩世不恭的脸。这张脸,让她翻遍了所有的记忆库,都没能精准地对上应有的标签。

也许他是瞎蒙的,就让他再算一算。紫苏点点头。

光头说:“你的性格是外冷内热,很多事情,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知情义,明事理。从命理看,以惠州为中心,你曾向西北方施舍过钱财,命理援线长,财物受益广。你不言不语,无人知晓,可命理已充分显现。对不?”

这次是光头主动询问,听得罗师傅嘴巴大张,口水都要流出来。

紫苏倍感惊讶,她辨了辨方向,湖南山区确实是惠州的西北方。她愕然得表情都有些凝固了。

光头舔舔嘴唇,再道:“近些年,你遇到一件左右为难的事,不知该何去何从。苦闷了,你喜欢独坐院中,仰头望天,不言不语。你想以诚待人,可有人却在动你的脑筋。你只顾眼前,可有人在谋划长远。你若不小心防范,一两年内,可能会身心受伤,损失钱财。”

两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光头突然打住了。“对不起,我累了,算不下去了。”罗师傅忙擦擦口水,问紫苏:“他算得对不对?”

紫苏没有回答,看看窗外说:“没下雨了,快点修车吧。”

哦——罗师傅这才回过神来,忙开门下车。毕竟,挣钱吃饭要紧。

光头也要下去,紫苏一把拉住了他,说:“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光头笑了,笑得虽然狡黠,但透着不可言说的智慧。光头说:“对不起,今晚吓住你了。其他的事,我不能说,因为我是受人之托,也要生活。”

“那你为何不忠人之事?”

“因为,因为我是冬冬的亲叔叔。”光头声音有些呜咽,说完,推门下车。

外面的空气无比清新,大雨滋润透的花草树木,焕发出勃勃生机。一股萦绕山林间的自然芳香,慢慢浸润过来。

光头贪婪地呼吸着,提着自己简陋的行李,大踏步消失在即将开启黎明的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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