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老街白字戏 □林丽华

惠州日报 2018-05-19 14:58

白字戏虽然不是惠东平山的地方戏,但它却让平山人如痴如醉,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哼。打从六百多年前起,平山就迁来了很多福建漳州人,紧跟着白字戏就一直在平山流行。表演者有外地如海陆丰、潮州等地来的剧团,也有本地剧团,而平山当地人组织的白字戏剧团,几乎每天都有演出。

白字戏是一个古老的稀有剧种,用闽南方言演唱,大约是明初自闽南流入广东汕尾和惠东的戏种。据传说,白字戏的兴起,源于祭祀,即闽南的“拜老爷”(祭拜神灵),但在漫长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它以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演出题材、独特鲜明的艺术特色和艺术魅力,以及朴素的社会教化功能,为闽南语方言区的人们所喜爱。2006年,白字戏被列入首批国家“非遗”,被称之为“戏剧活化石”。

白字戏以文戏为主,时有滚唱、帮唱和民歌的特点,以展示情感的激越、渲染戏剧的生活气息,此外,白字戏的伴奏和间奏音乐丰富多彩,表现力强。表演程式非常丰富,如“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想计”、“闻凶”、“奔逃”、“拷打”、“追杀”、“走报”等具有固定的程式。在武打设计上,武打动作干脆利落、门路清晰、动作逼真、引人入胜;在表演调式上,白字戏最具特色的、也最能区别于其他剧种的地方是它那独一无二的拉腔调“啊咿嗳”。所谓“啊咿嗳”就是在拉腔和尾腔的地方,不唱字只唱声(根本无字)的“啊咿嗳”调。因这种调式在白字戏中的唱段中出现频繁,故有人干脆称白字戏为“啊咿嗳”戏。

笔者小时候经常见到那些演白字戏的演员,经常凑在一起练习。他们自编自演、自排自练,能者为师。业余时间或晚饭后,学校课室、祠堂、祖屋等都是他们集中排练的地方。他们排的都是一人或二人的折子戏,唱曲时,幕后没有琴、弦、箫、笛和声,只有十余位姑娘配合拉腔“啊咿嗳”。有的还请来潮剧传艺师傅传教指导。笔者小时候可爱看白字戏了。那时,除了白字戏,再就是粤剧,基本上没其他活动,白字戏就是当地老街群众主要的精神粮食。每年的妈祖诞、观音诞、水仙爷诞等神诞或逢私人喜庆日、春节等都有请白字戏剧团唱戏的习俗。平山当时的广场(在城北东岳庙附近、今下米行街尾至草街头处)几乎天天都有平山白字戏剧团的演出。每天晚上,我们这些还没上学读书的孩子,都被家长叫去“占位”。晚饭后,一大帮小朋友抬着凳子、桌子、席子往广场走去,如我们占好了位子,还会得到大人的表扬。 开始,台上演员卖力表演,台下观众人山人海如痴如醉,演员演到精彩处,动情的观众便有“打赏”的喊叫声。“打赏”的信号就是响鞭炮,当鞭炮响起时,欢呼声、喊叫声和鞭炮声混在一起,令人不得不捂起耳朵,那盛况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白字戏的演出剧目大多取材于爱情、婚姻等家庭和社会现象,表现悲欢离合的儿女情,能牢牢地抓住观众的兴趣和爱好。如著名的传统剧目《梁山伯与祝英台》《杨天梅》《高文举》《崔鸣凤》《秦香莲》《陈三五娘》等。每次演出《秦香莲》,台上陈世美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场面,总是激怒了台下的观众,观众恨不得把陈世美千刀万剐,往往是台上演戏,台下也喊声一片“杀、杀、杀!这个挨千刀的!”又如演《梁山伯与祝英台》,观众看着,情绪随剧情的变化而变化,他们快乐着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快乐,悲哀着梁山伯祝英台的悲哀,通常,悲戏的“啊咿嗳”就能把坐在前面的老人孩子哭倒一大片。

平山白字戏剧团的演员都是平山人,都是街坊邻里。他们中,有的是夫妻,有的是父女,有的是姐妹。到现在笔者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十三巷有一对父女,女儿是演花旦的,她的扮相非常漂亮;爸爸是打鼓兼打锣的,只见他两手同时打,手落鼓响,全身都随着抖动,锣鼓打得非常棒。演员们大部分白天要上班,从事搬运、木工、挑水、建筑等行业,要赚钱养家,到了晚上有时也会很累,有时会忘词,或来不及出场,于是就有“小丑”前来“救驾”,“救驾”词也很有趣:先来一阵急急的锵锵锵锣鼓声,然后小丑用似读戏文的口吻大声道:不好了,不好了,柴多水少,番薯煲聋(烧焦)了。

1965年以后,平山有了 “山歌剧团”,白字戏从此退出历史舞台。如今白字戏离开平山人的视线已经有五十余年了,上世纪40年代出生的人大多数记得白字戏。如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力度加大,白字戏真是余音未了,“啊咿嗳”声仍在平山老街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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