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文嚼字的老先生 作者:苗理洁
10多年前,为请人校对我的散文集而认识了周德新老师,因得知他在 《惠州日报》当过多年校审。接触中更体会到他对文字、包括标点使用的严谨和认真。
周德新老师曾在地方志工作,多年的工作实践使他熟知惠州地域风土人情和历史掌故。对我写本土风物的散文所出现的笔误,他都毫不客气一一指出修正。《古城墙拾忆》这篇散文,提到北门街城墙以及城墙脚下的古埠头。这篇文章曾获惠州市文联、惠州市委宣传部、惠州市作家协会“纪念毛泽东文艺座谈会讲话70周年征文大赛”一等奖。在我准备收入散文集请周德新老师校对时,他非常认真对我说:“你写北门街的埠头有近百级石阶有点夸张了,没有那么多。”我有点奇怪反问:“你怎么知道没有近百级?我印象中石级好高好长。”只见周老师一脸正色地说:“我去数过……”周老师还说:“我见你文章多次出现 "高榜山",这座山正确的名字应该是挂榜山。”我有点委屈争辩道:“现在所有的资料一律称之 "高榜山"。”周老师不高兴了:“别人错的,你为什么不坚持对的呢?以讹传讹,我们就永远错下去。我们写文史,半点不能含糊,留给后人必须是准确无误的文字。”我听了周老师的话,从那时起,写高榜山会在括号里注明本名挂榜山。
在惠州日报社工作那些年,周老师认真负责,注重调查研究,掌握了惠州大量的人文史料掌故,惠州学院历史系的学生,研究惠州文史的学者以及报社记者等,都少不了上门请教,而周老师都把他所了解的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向他请教的人。甚至,人家不上门他也主动传授。今年春节前,他打电话把我叫去,说有要事商量。一个古稀老人,与我说有要事商量,这是极端的信任,我不敢怠慢,匆匆赶去。我刚坐下,周老师就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现在所有的资料都显示中山公园旁边,就是依着教师进修学校的那条街叫东公界,实际是"东公廨"。你知道吗?为什么是东公廨呢?公廨,是古时官府招待外地来惠官员的驿站,等于我们现在的政府招待所。当然,也有本地官员居住。我已多次向有关部门反映要更正这个地名。你在书写这个地名文字时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不然,后人就完全不知这个地名的来历。”原来,周老师专门把我从麦地叫到桥东,就为了说这件事啊,这个老先生!我不由对他使用文字严肃认真的态度佩服得五体投地。周老师是我的良师益友,我写惠州文史资料,时而要请教他,而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如此如此。我从他的讲述里,知道了桥东,旧时叫水东;桥西,旧时叫水西。一个水字,让我对惠州这座古城思绪绵绵,浮想联翩。惠州,一地藏两城,秀水环绕,美兮妙兮。那些看来微不足道的地名,都藏有故事,都是历史。周老师还告诉我,旧时桥东的约瑟医院和惠安医院,距离很近,文史资料有人将其混淆为一间医院。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间医院。约瑟医院是百多年前意大利传教士开的(现黄家塘天主教堂地址),惠安医院(即如今市第三人民医院)是美国传教士开的。桥东过去有麻风村(现在二中地址),麻风病人后经约瑟医院的意大利医生治愈。
如果以为周老师的为人除了严肃就是认真,那就错了,老人家有时很幽默诙谐的。记得他仔细看了我的一篇散文《远去的木屐声》,笑着与我说:“你描写穿木屐走路那种"夺、夺、夺"的声音,可否考虑用"忒挞、忒挞"的声音更有动感,更为妥贴呢?”是的,感谢周老师在许多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细节一一讲述与我,令我在这个过程中获益良多。周德新老师咬文嚼字的严谨与认真,对文字处理一丝不苟的态度,令我深为感动。可以说这些年,周老师做人做事的风格影响了我,鼓舞了我,那就是用心写文章,写好惠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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