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您

东江时报 2018-04-27 15:15

博罗龙溪中学初一(3)班 张书晴

我只记得外婆门前有一排高大的椿树和白杨树,外婆长得怎样,我倒没多大印象。我们隔着千里,平时很难相见。

记得有一次,妈妈带我回外婆家。到了外婆家,妈妈纳闷了:“外婆呢?去哪儿了?”妈妈一把扯住我的手臂,拖着我走出门去找外婆。

太阳如同火球般烤着大地,汗水从我额间滚落下来,我一个劲抱怨:“妈,好热,回去吧?”妈妈却像没听见似的。突然,前方崎岖的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她穿着村里人贯穿的朴素衣着,背着一个高出一节的大竹笼,很吃力地走过坑坑洼洼的山路。妈妈忙跑过去:“妈,大热天的,来这干嘛?”外婆一惊,抬起头来,看见我们就笑了。她说:“晴晴,你怎么也来了?快和外婆回家去。”我不吱声,躲在妈妈背后。外婆接着就责问妈妈:“太阳那么毒,你咋把孩子带到这儿了?先回家吧。”外婆拉着我的手一路走一路咳嗽,我低着头跟在后面,什么也没说。

一回到家,外婆放下竹笼,就拿电视遥控给我:“晴晴,看会儿电视吧,外婆和妈妈说些话。”我留意到外婆总咳嗽。到了我们要回去时,外婆从柜子里翻出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个劲往我包里塞。

不久后,妈妈把外公外婆接家里来了,我发现:外婆额间的纹路更深了,一条一条的,背也驼了,显然老多了。而且,她咳嗽得更厉害了!

接下来的日子,看着外婆在家里不停地操劳,看着外婆种种对我的好,我真的好想跑到她怀里撒娇,好想搂搂她的脖子,可一次又一次燃起的念头被我打消了,一次又一次避开外婆亲切、期待的目光,我选择了冷漠地旁观,尽管我其实不愿这样!

有一天,妈妈带上外公去买东西,交给了我一大堆作业。听见妈妈关门的声音,我立刻冲向电脑房,抓起鼠标就开始玩起电脑来,外婆见我玩得如此 “忘我”,忍不住提醒道:“晴晴,差不多写作业了。”我眼睛不离电脑,不耐烦地回答:“再玩会儿。”

过了一会儿,外婆又忍不住劝我,正处于极度兴奋的我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就索性理也不理。外婆见我没反应,以为我出事了,大叫:“晴晴,快开门!”她的大叫吓了我一跳,我“咚”地推开门,一团火涌上心头,对仍处于慌乱中的外婆大叫:“你烦不烦,我能出什么事?不就玩个电脑吗!”

外婆很吃惊,她转过身,慢慢地离开了电脑房。我留意到她的背那天特别驼,走得也特别慢,外婆每踩一步,都好像踩在我心上,心很痛、很痛。我很懊悔,可又不敢上前认错。

第二天,外公外婆就回老家了,那天,我也一句话未说,也没有出门送他们一下。

他们回去不久,噩耗传来,外婆病逝了。

当我再次回外婆家时,看见那一排排椿树和白杨,它们更高了。外公说,当年妈妈嫁出去后,外婆从很远的地方带来树苗,一棵棵亲手种下。外公说,看见它们,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

听着,听着,我眼前的树模糊了。

外婆,对不起,我爱您!指导老师:肖新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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