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游象头山 □杨彩霞
一个冬日的早晨,起床拉开窗帘,只见西枝江江水碧绿如翠,远处碧空如洗,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温暖而美好。冬日暖阳,我约丈夫一起出去走走。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往上开,路边有两栋楼,写着“象头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管理处”,一条栏杆挡住了上山的路。
下车察看,见旁边有菜地和池塘,有一群鸡和鹅养在那儿,一个阿姨正在菜地里忙活,便试探着问她这儿是不是可以吃饭,阿姨说只有鸡和青菜。山泉水养出来的鸡和自己种出来的青菜,自然最是清甜,我们欣喜万分地和阿姨预订好,中午下山来吃饭。
把车停好,背上背包,带上水,朝山里进发。我们快乐的心情就像那自由的小鸟,飞上了枝头,飞上了云端。广东的冬日仿若北方的深秋,山林里涌动着五彩缤纷。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花和叶,都在热烈地回应着冬天的拥抱,恣意地展示自己的斑斓。
路边不知名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摇头晃脑,迎风微笑。俯下身嗅闻,有淡淡的香味绕鼻,忍不住摘了三五枝插在背包上。山林里清新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不由得深呼吸几口,然后用手掌卷起喇叭筒朝大山喊话:“嗨,我们来了!”山谷苍茫,有嗡嗡的回声,似在应答。
象头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离惠州市区30余公里,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正是惠州人周末休闲爬山的好去处。象头山名字的由来,颇有神话色彩,听说和一头神象有关。一群大象经过这座大山,一头最为高大的神象依恋大山美景,不愿离去,驱象者无奈,将其毙命。大象便化身山谷、峰峦、阡陌,常驻于此。后来,人们就称这座大山为象头山。当然,这都是美好的传说。没有传说的山水林洞大多默默无闻,“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信不信由你。
路遇一年轻夫妇带着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走在我们前面,山上无他人,我们很自然地打了招呼,一起走了一段路。俩孩子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咯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似的。这时候,他们仿佛有“十万个为什么”附身,不时听到一个孩子指着一棵树问:“这是什么树?另一个孩子指着路边的野花问:“那是什么花?”年轻夫妇被问蒙了,笑着说:“我们也不知道呢,你们以后到学校要好好学习啊,学习好了就懂了。”孩子们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气馁,没过一会儿又在彼此提问。想想儿子小时候不也这样吗,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有时被问得不耐烦了就呵斥他。他现在长大、外出求学了,想让他问,他也不问了。时光一去不复返,许多美好的场景不再重现,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走得有些累了,正准备返回。突然发现路坡上方有一抹红艳露出了半个头,我和丈夫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走,去那看看。”走上前去,不由得惊叫出声,象头山的“好戏”都藏匿于此。一池碧水横陈山间,波澜不兴,如王母娘娘散落的遗珠在这山间兀自散发着光芒。两只鸳鸯,时浮时潜,或梳理羽毛,或窃窃私语,自得其乐。水中小岛上唯一的一棵红枫枝繁叶茂,红艳如火,夺人眼球。
那棵红枫和缤纷的山林倒映在水里,像一幅不用调色的油画,浑然天成。岸边草丛里麻雀啾啾,跳跃来跳跃去,像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聚会。一池碧水旁,是一片盛大的桃树林,落光了叶子的桃树只剩下黑黝黝的枝条。划开枝条,是鲜活的嫩绿,仔细看,有米粒般的花骨朵在枝丫间躲躲闪闪。它们正在积蓄能量,等待春姑娘唤醒,热烈绽放。来年春天,这里桃花灼灼,灿烂如霞时,该是怎样一番盛景?我想,我和丈夫定会来赴这场美丽的约会吧。
面对美景,丈夫非得要拍出一张自认为满意的作品,拿着手机不断找位置换角度拍摄。我则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久久陶醉,不愿离开。无奈,腹中饥肠辘辘,只好下山。阿姨已经备好了饭菜,鸡肉紧致,青菜清甜,都是自然生长的味道。
冬游象头山,一次即兴,说走就走,没有攻略,没有计划。看到什么景,遇到什么人,事先都不知道。但我相信,只要走出钢筋水泥丛林,到广袤的大自然中去,感受泥土的芬芳,感受花开的力量,感受生命的热情,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我们的人生大抵也需要点这样那样的“意料之外”吧,让不可知的人或事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些新鲜的况味。生活有没有惊喜,全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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