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惠州日报》 □黄成龙

惠州日报 2017-12-16 21:02

那年二月,我接过公司盖了章的离职书。

临近除夕,人生仿佛沉到谷底,握在手中的碎纸仿佛俱是泪水,片片坠落,都能把人砸得疼出声来。

很多天,我孑然躲在角落与世隔绝了,不再写一个字。不与任何人聊微信。每天卧在床上,从天亮到天黑。不知睡到什么时候,也不知与何人说,真正的肚饿,而疼痛更与何人说?有些往事只有自己知道,有些疼痛只能埋藏骨子里。

这时,《惠州日报》“西湖文艺”副刊编辑突然发来短信说有我的作品刊登。我迟缓一会才回复,但内心始终有一股怯意。一怕透露自己灰暗的一面影响到别人,二是情绪低到极点,只想安静地多躺一会,甚至想关灯睡去,已然彻底接受不了生活一次次打击……但我最终还是穿起木屐起身写诗了——— 我喜欢写诗,打高中时代就迷上,对诗歌有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我的家乡雷州亦是大诗人苏东坡作诗之地,我还要坚持写诗。

我坚持写诗,一写就是一年。一年光阴,诗作频频而出,就想到结集出版,诗集取名《三十而立》,就像舒开一身傲骨风姿,却又知书中应有些许评论文章。于是,发了微信给“西湖文艺”副刊编辑,望能求得其评论。他很豪爽,不久发来《裂变的生活中那未曾裂变的诗心》一文,文中有一句写道:无论生活如何困顿、负累如何沉重,要始终不乏向上生长的勇气和力量。

后来,在他和其他好友一阵阵鼓舞之下,我的诗作,也一次次见诸于“西湖文艺”副刊……每一份报纸,均令我热血沸腾。

今年恰好三十岁,于我而言,已然成为疼痛的标签。诸多感慨,诸多无奈,诸多疼痛,像决堤的海扑身而来,我犹如浸水的漂浮之物,被大浪猛烈撞击,被来回冲荡,遍体鳞伤,而每处伤疤,都时时刻刻等待我精神上的复原。然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于事无补,一切如同空花瓶被打碎了一地……但我依然记得这位编辑发短信抚慰我说:“先生存,再生活,为梦想加油。”

他的一句话把我拉回10年前——— 还记得2008年我到报社实习。那年8月,人生仿佛充满激情,握在手中的时光仿佛俱是跑步机的遥控,分分钟都能让人奔跑起来。很多时间,我一边工作,一边隐忍着生活拮据带来的悲伤,以及一年比一年不愿提及的出租房生活故事。

生活如戏,八九不如意。那些年,我仍然告诫自己必须唱好每一出戏,戏里有工作、有父母生活费、有弟弟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粗衣布衫也好,粗食淡饭亦罢,两个鸡蛋是最爱,清淡日子中只言写诗,投稿《惠州日报》“西湖文艺”副刊。

2010年有一次,我百度到有一首诗发表在“西湖文艺”副刊,那是我第一次在《惠州日报》发表文字。忙不迭起身穿好衣服,下半夜大冷天兴奋地跑到一家酒店大堂找当天《惠州日报》,回来时已是凌晨2时,烧好的热水也已经凉了,看到报纸上刊登我的文字,像听人读报听得耳热心酸,眼泪潸然……顿觉孤单生活清贫如风,吹过耳际般清远了,离开的人都已离开,哪还有过不去的坎儿?关键是,我如何把挫折与伤害写成一首首诗,把努力和成果收获。

那天深夜,看着《惠州日报》,内心波澜起伏——— 每个人都是在黑夜中才能清醒,每个人为失去而活着,但都在努力寻找着拥有。那个过程,便是我的人生。

弹指一挥间,10年过去了,今年我还是那样,像一份报纸,摊开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讲述着历经这座城市的一切故事,从惠城到仲恺,从龙门到博罗,从大亚湾到惠东,我的足迹一路闯荡,见证城市繁荣和辉煌的同时,也见证了自己的变迁史。

一份报纸,又如一杯茶,和诗入口,便也入了心,胸中理想的鸟鸣,一下子就悠然自得,心中烦恼,顷刻便消了。无数个夜晚,就这样读报写诗,无数个日子,我学会了品茶,亦学会了慢下来品味光阴中所赐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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