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怀念老市长 李近维同志

□苏祖寨

李近维同志离开我们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些天来，我心里头总是难以平静，脑海里总是不断地回忆起老市长的音容笑貌，与他一起工作和生活的往事总是难以自禁地闯入记忆之中，无边的追念和不尽的哀思如潮水时时在放纵奔流，犹如一股力量，不断地驱使我要拿起纸笔，令我以崇敬的心情去回顾与老市长当年共同的岁月。

李近维同志是惠州地改市以后的第一任市长，曾经在惠州担任市长近七年，是至今为止担任此职时间最久的一位市长。可以说，他是惠州名符其实的老市长。官方发布的信息，称他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这是对他一生“盖棺论定”的最高评价，他也是实至名归。可以说，惠州的改革开放、经济社会发展、城市规划建设有今天，与他当年打基础、谋长远的工作思路是分不开的。他对惠州经济社会发展的贡献，在官方发布的小册子——— 《忠诚奉献，勤勉为民》里已有详细的说明，我在这里就不去赘述了。我要追忆的是，作为一个有幸曾经能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受他言传身教几年的老部下，要以最亲切的感情、最朴素的语言，去回顾他工作和生活中最普通、最具体、最真实、最亲切的点点滴滴……一

李近维同志出生在农村，是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对农业、农村、农民充满着感情。他最关心、最操劳的就是农村发展问题，常常跟我们灌输他自己的富民思想：一个地方要富裕，首先农民要富裕。农民不富裕，地方就不会富裕。老百姓富裕起来，社会才会不断发展进步。怎样才能让农村富裕起来呢？他认为要让土地发挥最大的效益，让农民最大程度地产生积蓄，再让农民的积蓄投入再生产，农村会慢慢富裕起来。他常常会用具体的事例来说明观点。比如说：某户农民有十亩土地，单种水稻肯定是富不了的，最合理的应该是除种几亩水稻外，还要有几亩鱼塘，再有几亩果树，当然家里最好还要有一个“小档口”。年长的劳力去种地，年轻劳力就近打工，这样开销就少了，积蓄就多了，这户农民就会较快富起来。如果大多数农民都能这样，惠州的农村也就慢慢富裕起来了。这就是老市长对惠州农村最初的谋划和期待。基于这种思考，在他主政惠州期间，从财政资金的分配和政策扶持指导上，就开始大力支持搞乡村水、电、路等农村基层设施建设，并制订鼓励发展乡镇经济的政策，印发宣传办好乡镇企业的有关文件和资料，以使广大基层干部和农民能够得到最直接、最有效的帮助。这一政策措施，对当时惠州农村发展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为今天的大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诚然，从与时俱进的角度来看，这种措施用现在的视角去考量，未必完全科学合理，但在当时条件相对落后、处于改革开放初期的惠州农村，也是具有普遍指导意义，比较切合当时实际的，并且这种方法在东莞已经取得了成功的实践，在时隔近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不应过多地加以解读评说。二

李近维同志是一个勤于学习、善于思考的人。他一有空闲就抓紧学习，不仅学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还学习先进的科学文化知识。他博览群书、兴趣广泛。在日常工作中，他常常会给我们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借以阐述深刻的道理，以激励我们进一步做好工作。记得有一次，他突然对我们几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说：“你们办公室天天都那么忙，都很想休息休息吧？那我问问你们，什么叫休息？”大家被他这么一问，开始都愣住了。怎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于是大家就七嘴八舌地回答起来：有的说睡觉是休息，有的说不干活就是休息……老市长却说：“睡觉当然是休息，但也只能算是一种。如果说睡觉是休息，我让你连睡三天，你累不累？如果说不干活就是休息，那我让你半年不干活，你慌不慌？”经他这么一问，大家就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复杂而辩证的问题了。于是，老市长就将大家慢慢地引导到一场休息与工作的辩证讨论上来，不经意间给大家上了一堂工作方式方法的讨论课。最后他略有所思地说：“我提一个看法，看大家是否赞成：人的一种状态相对于另一种状态的变化就叫做休息。比如说，一个人睡久了想站，站久了想坐，坐久了想行，行久了又想睡。这样，每一个状态相对于上一种状态的变化，都应该算是一种休息。因此，我们在日常工作中，就是要调整好休息与工作的关系，合理安排好人的各种状态交替，让人保持良好的状态。这样，在具体的日常工作生活中，当领导的就要经常调节人们的各种变化，让事物有变化，工作有变化，方法也要有变化……”

还记得有一次，老市长带大家去外地出差。在中巴车上，他跟大家说：“出道题给大家想想，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可以最大限度地调动人的积极性，提高工作效率？”这是一个经济学研究的课题，要用简单直接的方法来说明，确实也很考人。于是，大家就开动脑筋说开了：有的说加强管理，有的说提高工资，有的说加强监督，有的说加强考核。大家讨论了好一阵子，都不能有一个完整的答案，于是就请老市长教诲了。他说：“大家讲的都有一定道理，大方向都是对的，但到具体操作的层面上来说，就不够准确了。我讲一个方法看大家是否赞成：加快分配频率是提高积极性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劳动报酬是通过实物或货币的分配来体现的，如果把实物或货币尽快分配给劳动者，人的积极性就能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工作效率就能得到最有效的提高。”他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在过去人民公社化吃大锅饭的时候，农民每天出工干活都是以打 “○”来记录的，一天打一个“○”，但要到年底才能结算分配一次，由于分配频率太慢，效率自然就不高。如果改变一种形式，比如挑一担泥发一块牌子，半天收工就分配一次，多挑多得多领钱，人的积极性就会显著提高起来。他还讲了一个现象，赌博就是一开牌就拿钱，分配频率几分钟就一次，快捷的分配频率极大地调动了赌徒的积极性。因此，赌徒都是不知疲倦的。当然，赌博只是说明道理的例子，不宜提倡。我们要把加快分配频率这一方法更好地用在发展经济上。这是老市长讲的看似浅显易懂实际上充满着智慧的道理。三

老市长不但善于学习，更重要的是勤思考，做到学以致用。他记忆惊人，满腹经纶，平时讲话经常会引经据典。记得他曾经跟我们讲过一个生动的例子：某天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为了表示对客人的热情和尊重，上了“龙虎凤”炖汤，实际上是蛇、鸡、猫一起炖汤，八十年代算是顶级菜肴了。客人品尝后也说不错，就问是什么食材加工而成的。工作人员毫无戒心，直接道出了原委。不料，客人的夫人听后当场反胃，原来她对“蛇”有忌口，弄到场面有些尴尬。事后，老市长谆谆教导工作人员如何把接待工作做得更好，把好事办好，让客人能够高兴而来、满意而归。他引用了唐代著名诗人王建那首脍炙人口的 《新嫁娘词》：“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他说，古人已经告诫我们要如何做好接待工作了，这首唐诗就是最好的教材：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不知道婆婆的习性，就先向小姑打听打听，了解清楚喜好再入厨做菜。接待客人，要先问问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了解客人的习性和喜好，然后再有的放矢、对号入座。如果用在今天的工作方法上，就是要做好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这是做好工作的前提条件。四

李近维同志是一个朴实无华、工作实实在在的人。他勤恳工作，善谋长远，对惠州充满着热爱，充满着感情。在惠州工作期间，他常常跟我们讲：老百姓都说水为财，这是很有道理的，水可滋润万物，改善环境气候，营造宜居宜业的生态环境，这就是财富积聚的最基本条件，水为财也就是这个道理。具体到工作中来说，惠州就要改造和治理好现有江河湖泊，留住青山绿水，改善好生态环境，使这些“财”不但不会过快地流失，而且还能够在惠州积聚下来，美化惠州，造福百姓。也许是基于这些看似简单朴素其实深奥长远的思考，在他主政期间，惠州大力治理水系，整治了惠州西湖，恢复了菱湖和鳄湖，建设了红花湖，规划开发了金山湖，留住了木墩湖，等等，等等。今天，在我们享受着这些好环境的时候，我们不要忘记了老市长当年的长远谋划和辛勤努力。

近维同志虽然离开我们了，但他善于学习、勤勉为民、朴实无华的作风是不会离开我们的。我这里述说的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我们、教育着我们、激励着我们的具体生动的往事。就是这些小小不经意的往事，让我们记住了老市长，记住了“维叔”。这也许就是他的精神、他的人格、他的魅力吧……

老市长，安息吧！定稿于冬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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