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墟 □刘晓斌
家居市区江北,我隔三岔五地会到离住处不远的惠城区汝湖镇圩镇去逛逛,看到小店里装着糖果饼干的瓶瓶罐罐,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再买点村民刚从地里摘下来的新鲜瓜果菜蔬,乡间才有的那种淳朴气息让我很享受。
我不是客家人,却对客家地区农村圩镇怀有一种类似于乡愁的情感,这来自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的那段青涩纯真的知青岁月。时年十七岁的我响应号召,到紫金境内南山脚下的一家林场插队,打小从未离开过家,突然来到深山老林独立生活,每天都要爬到高高的山岗上刨坑种树,工作分外辛苦不说,吃的饭食也如同山上流下来的山涧水一样清淡,每餐都是就着苦麦菜咸鱼头下饭,看场电影得徒步几十里路到附近圩镇去,平时晚上打打扑克就是全部的业余生活。艰苦的工作生活环境令我常常想家,但那时劳动纪律极严,没有很“像样”的理由,是不可能请假回家的。
记得到林场干了一个月的活,大家高高兴兴地领到了18元工钱,周末我们到距林场知青点大约一蹚路(当地客家人对路程的一种说法,相当于5公里)的公社(即现在的镇政府)圩镇去赴墟(赶街),从深山密林来到有政府机关有商店有菜场有电影院有很多人的地方,那种感觉就像现在的外出务工人员到了北上广一样,觉得圩镇十分繁华热闹。记得那个客家山区的圩镇是当时经典的“丁”字街结构,政府机关商店菜场电影院就镶嵌在这“丁”字中。在这里,我花了大概不到5块钱买了冒着浓浓香气的当地土制蔗糖、油炸花生米、饼干等几样爱吃的食品,又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把口琴,这玩意当时在知青中很流行,因为乐器中它最便宜,闲时胡乱吹吹好解闷。晚上回到知青点,那种想家的念头居然烟消云散了。
半年后,我被调到更偏远的一个知青点当总务,此差使类似于部队连队司务长,干着发放职工工资以及为食堂买米买油买菜等活计,这样一来,到附近的几个农村圩镇给职工知青买吃买喝,成了我每天都要做的工作。也就在那几年,初出茅庐的我学到了一点乡间社交礼仪,掌握了跟供销社工作人员和商贩讨价还价买到便宜货的技巧,能给职工买到两角八分钱一包的 “牌价”丰收牌香烟,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练出了一口流利的客家话,完完全全地融入了客家乡村生活。因为知青点建在大山的半山腰,出门就得爬近五六十度的山坡,锻炼出我超强的翻山越岭的本领,行走山路如履平地,这能耐受用至今。累了,跟老农聊聊天;饿了,进圩镇简陋的小饭店吃上一碗配了几块酿豆腐的汤粉,虽然豆腐里酿的只有薯粉咸鱼碎末,当时却感觉鲜香无比,味道好极了。当然,有时也会买点小店里装在玻璃罐中的土制饼干以防归途肚饿。久而久之,我对简陋朴素的客家圩镇有了一种家乡般的情感,以至于后来我毕业分配到外省某高校工作了近二十年后,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又回到客家地区来工作生活,细细想来,这大概就是一种所谓乡愁情愫发酵的结果吧。
在那特殊的岁月,客家农村圩镇不仅给我的工作生活增添了情趣,更重要的是锤炼了我在艰苦环境的生存能力,催人奋发向上,成为我人生道路上的宝贵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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