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西文化交融中找准坐标系
■江水临《米芾紫金研帖》,曹宝麟跋
■江水(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理事)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世界是平的,也是多样的;文化是交融的,也是多元的。要自信地把书法创作等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摆在世界文化中来认识,但也坚定地在东西文化交融中找准我们的坐标系。
我们谈书法创作首先要知道谈的是“中国”书法,对书法这个最具中国美学意义的艺术要有一个基本的自信。这本来是一个浅显的,似乎不是问题的问题,但其实却是追根溯源、正本清源必须明确且根本性的问题。不然就会出现,有的人套用油画、素描、水彩等西方话语,以及与之相配套的线条、色彩、造型等艺术术语,并以之为唯一艺术评价坐标系直接用来衡量“中国书画”,就连咱们中国书法,有的甚至妄图用西方几句话语就想一言以概之,着实大言而不惭。究其实,这些话语术语引用得一套一套,说起来似乎“体系完整”,听起来好象“得其纲领”,但许多则是瞎子摸象、偷换概念、本末倒置、以偏概全、断章取义、不得要领,诸如此类话语无庸作过多之评判,关键是这些比照的坐标从一开始已经不恰当。我们是非常赞同“艺术无国界”的,但更要记住“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因为这两句话本身并无矛盾且是统一的。“无国界”告诉我们要交流要包容要敢于借鉴吸纳,“民族的”提醒我们要传承要坚守要善于推广呈现。西方,曾经以至现在都有许多值得“借鉴吸纳”的强大之处,所以西方时常也伴随着强大的优越感而“强势”,甚至“霸道”。东方的,特别是咱们中华文化,包含着许多值得“推广呈现”的绵延之道。
“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美”才是统一性,这不关乎地域天气,也不存在“皮肤”的优越性;美的方式可以多样性,不是东方代替西方、西方代替东方,才不会闹“热带的人得经常穿棉袄,南北极只得穿薄衣”的怪事。当然,咱们大可不必担心这样的世界会死气沉沉,因为“美”天生具有“包容的属性”,它拒绝的“包容”只是“占有式”的“包揽”,所谓“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已经非常完整告诉我们东西方文化应如何相处。东西半球总是合体的,东西文化也无法分割,究竟东西方文化谁更闪亮,历史会告诉我们的。咱们同样大可不必因为毕加索说“真正的艺术在东方”,就信以为然而沾沾自喜,更不应总是以为“西方月亮总比东方圆”而自惭形秽。所以咱们不应以文化冲突的心态看待东西方文化呈现的形式,可也真的无须主动“投降”,习惯于穿“西装”,久了就以为只有西装才是“正装”。
我们应该在文化交融中更加深刻认识自己的价值定位,不能不加甄别地吸收“文化垃圾”而污染自我,也不可未加甄别地传送“文化泡沫”而误导自身,要更加注重美的价值的升华和美的表达方式的提升。而作为有独特性的中国书法,正如有人说的“书法是中国文化核心的核心”,理所当然应该成为东西文艺交流最具代表性的文化美学形式予以呈现,展示最具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神意义又有人类共同价值的“美”,增强文化的自信,定好自己的坐标,分享独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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