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老去
□曾锦添
那天去理发,看到自己飘落的一根根白发,真的有太多的感触。其实,就年龄来讲,我的白发不算多,两鬓多一点,掩藏在黑发中并不怎么显眼。
也许我的面相显老,眉宇间,青春的痕迹荡然无存;写满沧桑的脸上,被风风雨雨刻上几条浅浅的皱纹,凝聚着某种夙愿不遂的残影……使得许多人以为我应该是年近古稀的人。
理完发返回书房,一抹夕阳透过窗纱射进来,停在高高的窗帘和窗帘系绳中间,被分割成一条条、一块块,那光线柔和而又静谧……书房里飘溢着淡淡的茶香味,像那虽有丝丝苦涩但又有无穷回甘的岁月味道,耳畔传来舒适的经典怀旧曲目,点点音符都是过去的时光。这样的温馨与安宁,我却无法陶醉……我打开窗闻着熟悉的气息,一边看着远方美丽的夕阳,一边回忆五味杂陈的往事和苦乐相伴的岁月。我上小学时不满7周岁,那时,上个世纪60年代初“三年困难时期”(1959年下半年至1962年上半年,连续3年的自然灾害,加上苏联逼迫还债,全国陷入一片饥荒之中)的艰苦日子已经开始,我常常光着脚板上学,只穿过一双胶鞋,后帮裂开了,补好后穿了一年又一年。一件土布衬衫晚上洗白天穿,从夏到冬。冬天从未穿过棉衣,两件单褂,中间套件破毛衣。平时吃的是稀饭、番薯、萝卜和马齿苋、艾草等野菜,逢年过节都极少吃到肉。我因为野菜吃的多,身上毒火排不出来,大腿内侧、肚子上的疖子这个没好那个又鼓了起来,那疖子一出头就流脓淌血、又痒又疼……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饥饿”两字成了我最深刻的记忆。不懂事的我曾向父母哭过、闹过,可每次,母亲总是用一只手臂搂紧我,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落在手背上、落在衣襟上……慢慢地,我理解了父母为糊口奔忙和供我们几个弟兄读书而默默劳作的苦楚而变得懂事和倔犟。在家里,我洗衣、煮饭、挑水,样样家务帮着做,尽量减轻父母出田耕作的艰辛。为了挣学费和帮补家用,我利用了所有的节假日。冬天,我顶着呼啸的寒风到山里去,和大人一样砍柴、割草;夏天,我冒着酷暑到沙滩掏沙、到沟边路旁采草药,然后挑到圩镇去卖,疲于奔命挣回一块八毛钱……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这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记得有一天,我跟父亲去生产队分番薯,看到满箩筐又大又不长沙虱的番薯,我可心痒嘴馋了。好不容易等到大人们用杆秤给我家称番薯,我便悄悄地用脚尽力撑着筐底,竟然也瞒过了其他大人的眼睛,多分了不少番薯。其实父亲对我的一举一动早已看在眼里,回家后,他和善的面容不见了,再三追问,接着便是严厉的谴责和呵斥:挨饿也不能拿队里的番薯,自己劳动所得才是正道。父亲呵斥完我后,把多分的番薯退还给队里,随后忙着找米下锅煮粥。粥煮好后,父亲用勺子勺了一碗递给我,自己却喝剩下的粥汤。我低下头,双手端起碗,啜着清清白白的稀饭,嗫嗫嚅嚅地说:“爸,我错了……”
我记得,读五年级的第二学期,那时,“三年困难时期”的艰难日子刚结束,家里很穷,一时没钱交学费,不敢去读书。我在想,欠学费去读书,在学校里没有一点尊严。一个孩子也是需要尊严的。这正像孩子需要父爱和母爱一样。而且,欠学费对一个孩子在精神上有很大的压力,怕别人随意看扁。整整10天,我经过学校门口就停下脚步听听同龄人的朗朗书声,然后抹着眼泪随父母赶到地里干活。就在此刻,父亲犯难了:总不能让孩子辍学呀!他一狠心,抱起半新不旧的棉胎,急匆匆来到学校。语文老师见状,半是安慰半是愠怒。他让父亲放下棉胎,坐在一把椅子上,说:“再穷也不能典当御寒物啊!”说着,便向父亲拍着胸脯替交了我的学费。面对此情此景,我难以用语言表达那份感激之情,眼泪不由得落下来,真想跪下来给恩师磕三个响头……
英国作家狄更斯说:穷困对于一般人是一种不幸。然而,穷困对于我也许是一种幸运。的确,对我来说,穷困并不仅仅意味着少年生活的不遂人愿。它促使我早熟,促使我从少年起就开始思考生活,认识生活。德国哲学家尼采说:“当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时,他便可以忍受世界上的任何一种生活。”毫无疑问,这里肯定包括了穷困的生活。在我看来,穷困,不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而是由许多事情堆积而成的。我曾经无数次诅咒过穷困,因为穷困而感到深深的自卑和极大的羞耻。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捱过来、捱过去,真是一言难尽。那时我一门心思只想好好读书,将来找份好一点的工作,能挣点钱,让含辛茹苦的父母也能过上好日子。我甚至幻想当一名优秀的教师,做一位知名的作家,干一番伟大的事业。然而,不久之后发生的两次突变,几乎使我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1972年7月,我高中毕业了。一天,我从一位校长的话语中得知,我考取的民办教师名额被别人调换了;再过了一年,我报名当兵参加体检的资格被取消了。当不成教师,又不能当兵,别人都不敢相信——因为我是品学兼优、身体又好的小伙子。然而事实却是如此残酷,谁也不肯给我一个答复,谁也不曾对我说上一丁点儿解释或劝慰的话语。这难道不是让我默默地忍受莫名的种种歧视吗?!我也知晓,歧视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既易使人丧失信心,也能让人激起心灵深处坚强的力量!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的不幸遭遇在我的同龄人中也许不是最惨的,而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文革”期间,因为写标语写了错字而挨批受审……那次遭受新的打击,恰似在旧的伤口上再扎一刀呀,我更觉得疼痛,更感惶惑。
那时,我不明白何以如此?总以为命运之神在捉弄我,总以为老天爷独给我以不公,让我过早地领受人生之旅的困苦与挫折。这困顿、这委屈、这疑惑,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末那划时代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我才终于茅塞顿开——这哪是一己一家的命运?分明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命运啊!是的,人们把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喻作划时代的里程碑,而在我的人生之旅中,则把这个全新的时日看作自己真正的少年人生的开始……我十分珍惜那段迟到的少年时光,加倍努力学习和工作!
21岁那年,我终于实现了当兵的梦想,毅然跨进了军营。离家远行那天,母亲送我到村口,她实在不忍挥手作别,只说了一句:“国家需要就该去,家里有我顶着。”一颗送子参军的诚心坚如磐石。我知道母亲的一片情怀。在母亲面前,所有的倾诉和表白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刚踏入军营的时候,我脑子里成天在想,为什么非得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为什么非得把牙刷朝一个方向摆放?为什么非得用抹布擦地板?一连串的问号在心中生起,可是没人给我答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班长,结果换来一句“在部队待久了,自然就会知道”。然而,没过多久,我对这些问题就都想通了。这是为了培养军人雷厉风行、严谨踏实的作风。如果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何谈保家卫国?次年仲夏,操劳过度的母亲患崩血症,最终病倒了。那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乡亲们用竹椅扎成担架,一摇一晃、颠颠簸簸地把母亲抬到距村10多公里远的公社卫生院。母亲几次昏死过去,又被抢救过来后说什么也不准家人写信告诉我。直到出院后我才得知此事。母亲病成这个样子,作为长子,我却不能在她身旁尽孝,心里愧疚极了。我明白,母亲这么做是要我一心一意站岗戍边。自古忠孝难两全。我知道我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但我更清楚保家卫国的重要性。当兵几载,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父母和乡亲们殷切的嘱咐和希冀。它激励着我不敢松懈,不敢苟且偷安……那年夏天,驻地附近急降大暴雨。强降水造成一座大型水库堤坝裂缝,附近10多个村庄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灾情就是命令,抢险就是战斗。我们部队紧急出动100多名官兵奔赴现场救援。一时间,一阵阵狂风吹得树枝前冲后仰,吹得人往后退;一堆堆乌云裹着雷声,好像就在头上盘旋;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天空顿时变成了紫黑色,好像分成了两半,暴雨倾盆而下。水库内水位持续高涨,汹涌的洪水顷刻间把堤坝撕裂开一道决口,洪水顺着低洼堤段直泻而下,大坝多处出现裂缝,情况十分危急。我们迅速兵分两路:一路跳进洪水中打桩固堤,一路紧急抢运沙包加高堤坝、封堵缺口。我们用双手同洪魔较量,用双脚和时间赛跑。挖土、装袋、扛包、打桩……整座堤坝上排成了一道100多米长的“接力墙”。我和我的战友肩上扛出血,脚板走出了疱,夜晚就那样躺在大坝上,蜷缩在泥水里休息片刻……平日里,摸爬滚打,站岗执勤,野营拉练,疏散隐蔽,徒步行军,长途奔袭,大山里野炊,风雨中宿营,直至接受许世友司令员的检阅,又在练兵场上宣誓入党(因为受到许司令员的检阅并合影留念,27年后写的散文《我所见到的许世友将军》在国内多家报刊登载)。军中的生活铸就了我顽强刚毅的性格,也给我往后的事业插上了飞翔的翅膀!有人说:一个人当了一回兵,就像土烧成了陶,永远不会回到土的状态。即便摔成了碎片,但永远区别于土,依然坚硬,依然散发着特殊的光彩!而土,就算是捏成了形,涂上了炫丽的色彩,一旦受压,又回归松散,其间的差距,就是一场火的历炼。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字字珠玑,意韵深长,让人感动!当然,如果未来发生了战争,如果党和国家需要,我是很愿意再穿上军装当一次老兵的……
1977年5月,我作为县基本路线教育工作队队员,受上级选派,怀揣着使命与激情来到一个公社的偏辟山村,投身于农村的“路线教育。”我吃住在老乡家,劳动在生产队。我咬紧牙,挺起脊梁,生产队的重活脏活抢着干。这就是扛打禾机、挑粪担,走田埂、跨沟坎、爬山坡,风里来雨里去,双肩被压得又红又肿……我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劳动,由于白天吃不饱,到晚上开会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到供销社偷偷地买点饼干充饥。在与农民和土地相知、相融的日子里,我逐渐认识到极“左”思想的危害性,没有刻意限制社员养猪、养鸡、养鸭和种自留地,没有把群众的自留地、宅基地和家庭副业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一年的“路线教育”工作,艰苦与快乐并行,失望与希望齐飞,酸甜苦辣皆有之,既得到锻炼,又学到不少知识。最让我欣慰的是,整个工作过程,都是以宣传教育为主,有暴风骤雨的洗涤,也有雨后彩虹的美丽,得到社员的支持和理解,与群众关系很融洽。
1978年,这是当代中国的一个重要拐点(一个重要的会议在北京召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这一年也是恢复大中专院校考试的第二年。许多人在这一年离开田野,奔向考场,踏上了改变命运的征途。记得那年大学和中专分开考,两者只能报考一种。那时,参加“路线教育”刚结束,我在回家途中巧碰别人不敢赴考未填的报名表,就改填自己的名字报考中专。这年9月,我竟然考上老隆师范学校(后来就读于北京人文函大文学系)。这年冬季的一天傍晚,学校对面的卓峰山发生火灾。火警就是命令,我作为班长,迅即召集同学,奔赴卓峰山救火。一路上,车子风驰电掣。大山脚下,寒风凛冽,焦味呛人。抬头仰望,火光烁烁。山坡陡峭,脚下无路,头上有人。大家睁大眼睛,弓着腰身,手脚并用,奋力攀爬而上。
远远近近,三四处着火点。眼前山头,火势凶猛。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火焰一下子窜上十几米高,热浪滚滚。不时“轰”的一声,顷刻之间,几棵大树化为灰烬。我和同学们立即投入灭火工作中,浓烟烈焰,灰烬乱飞,炙烤得脸生疼,呛得人难以呼吸。我抓起身旁的大树枝奋力扑打火焰,用脚猛踩残存的火苗。我一时用力太大,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一阵眩晕,一头撞上大树枝杈,右眼上方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流如注。几个同学见状,当即把我背下山,急送医院止血、缝针、上药……父亲闻讯来到我的身边。见我摔成这个样子,他又特地叫家人捎来一碗鸡汤。我喝上这鸡汤,只觉得分外甜美,充满了温馨。那些日子,父亲每天带我去医院治疗。冬天的风好大,看他吃力地挺着身子,缓慢地前行,我跟随在他后面,一股愧疚之情如潮水般升腾而起,眼泪潸然而下……这一幕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永远也抹不掉。
师范毕业后,我毅然返回家乡当教师。教师的梦好迷离、好艰难。其间换了几所学校,教过小学也教过中学。站在讲台的第一天起,我就把教师这一职业看得很重要很神圣,犹如虔诚的圣徒跨入圣城,匍匐在圣像的底下,心无旁骛,膜拜信仰,如品甘露,如尝美酒,是多么神圣而醉人啊!记得在附设初中执教,每日在声嘶力竭中紧张度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教一科、爱一科、专一科,课堂上苦口婆心,批改作业一丝不苟……为了把教育和教学工作做得更好,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钻研教育和教学知识,常常弄到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地步。有时患病了,有时遇到烦心的事了,也还是不愿间断,就这样不知度过多少不眠之夜。我记得,一位资深记者曾把教育喻作无声的河,虽不见它浩浩荡荡的气势,但它负载着人类的文明之舟,总是那么沉重、那么静静地向前流着,从古到今、到未来,从湍急,窄长的河道驶向辽远、浩瀚的大海……
(下转B2版)(上接B1版)
从教10年,无论境遇是苦是甜,做教师还是当校长,我“以教人者教己,在劳力上劳心(陶行知教育名言)”“不求骐骥千里足,但图驽马十驾功”“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默默地培养一批又一批的农家子女,教他们读书,教他们做人,教他们树立人生的理想……
从教10年,我心里始终有一个美丽的意象——一支红烛,在默默地、无怨无悔地燃烧,泛着柔和明亮温暖的光,力所能及地照亮一隅……于是,我在想,我们这个民族不就是依傍这烛光去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生生不息,绵延不断,历经千年而不衰,深深地隐藏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之中吗?!红烛的燃烧是短暂的,可她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奉献精神却是永恒的!
1990年9月,我离开教坛,被调入县纪委工作,一时未及时构筑梦想,就品尝到个中滋味。
刚上班不久的一天,我与一位同事到县直某单位查案子,为了找证人突破案情,下午两点半,我们才回家吃饭,因而下午上班迟到。听同事说,魏书记因有急事四处找我,我一听急了,赶紧走进他的办公室。果然,过了好一会,魏书记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但紧接着又严厉地批评我:“你怎么能接受发案单位的吃请,以致上班迟到?上级发来明传电报,你要抓紧写份汇报材料。”当时,我没什么好说的,只觉得脑子一阵嗡嗡作响,心里酸酸的。我想,我没有吃人家的呀,而且压根儿就没有贪吃的习惯。幸好,我心中的羞耻界线不在这件事上。因此,我没有发火,也没有申辩,但又想起在儒家学说那里,羞耻之心是与恻隐之心、是非之心相提并论的,认为这是人皆有之的至善天性。我还想起苏轼在《留侯论》中说的:“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是的,东坡老先生认为这不足称其勇。况且魏书记对我的批评不是辱我名节,而是出于公心,出于爱护我。于是,我忍了,低眉顺眼赶写那份材料……
没有做过纪检监察工作的人,也许不会理解纪检监察干部的苦衷。因为办案,自己常常要在外一段时间,即便是节假日也无法跟家人团聚。其实,很多难处和苦衷,根本无处诉说,而只能“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李白诗句)”。我从一般干部到主管案件检查的副书记,深知查处案件的艰辛,凡是比较复杂、棘手的案子,我都积极参与或者带头查处,不搞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轼《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掐指算算,我退休前23个年头都在纪检监察工作岗位上。长期的工作实践使我懂得,查处案子自始至终必须做到维护和正确执行党纪政纪,这既是查案的出发点,又是其归宿。为此,每查处一宗案件,我就像求解一道复杂而疑难的数学方程式。我不轻易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有疑必查,一查到底,用汗水、心血和缜密的逻辑思维去求证一个又一个未知数,用确凿的证据和准确的定性令违纪违法者无隙可乘。
23年的纪检监察工作岗位,像熔炉般地锻造着我的党性和人格、意志和情怀。
因为从事信访工作,让我看到一双双饱含期待的眼睛。来访者中,虽多数实事求是、通情达理、诉求正当,但也不乏哭哭啼啼、大吵大闹、出言不逊、怒不可遏、软磨硬泡、夺门而出者。我理解来访者的心情,总是强迫自己沉住气,多一份忍耐和关爱,少一点菲薄和呵斥,认真倾听来访者的意见,竭心尽力为其解决问题。再就是信访工作从“纸上”到“网上”再到“掌上”,不仅提升了工作效率,也降低了成本,是党和政府联系群众的连心桥。这就要采取多种措施确保网上信访线下落实。
因为从事调研宣教工作,使我懂得在教育别人的同时,更要不断提高自己,也对社会和人生有了更深入更冷静的思考。人生,漫漫长路,蜿蜒曲折,纷繁诱惑何其多。人,作为微小而孤独的个体,在人生的选择题前,无可避免地徘徊起来。在一个又一个渡口上,在一次又一次诱惑和险象中,究竟能选择什么?该选择什么?该怎样做到“慎独、慎微、慎始、慎终?”复杂往来的人和事时时撞击心灵,顿生诸多人生感悟,多了几分弥足珍贵的美好心情。
因为参与查处案件工作,我既受到上级表扬和干部群众的赞许,也受到一些人的讽刺、打击、威胁、恐吓。几次半夜,我接到匿名电话。对这类见不得人的行为,我从心里藐视和鄙夷。一天,有人在电话里恐吓:“那个案子不要查了。不然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听了,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一团烈火从胸膛燃起。我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吼道:“我们依法办案,一查到底!若要较量我等着,怕死的不干纪检监察!”这正义之举几乎压倒一切,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了!20多年来,我查办了不少案子,每查处一个对象,我心里就像被刀剜了一下,心在颤抖、在滴血、在呵斥、在隐隐作痛。“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而风雨摧树却在旦夕之间。”这种悲剧不能一个接一个上演!
因为担任县纪委领导职务,使我磨砺出“舍我其谁”的担当本色,也守护好“纪严于法”的内圆。《周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自强不息”是锤炼自我,担当自我,自我力求进步;“厚德载物”是历练世事,担当世事,增厚美德,容载万物。由成就自我,再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由“自强”到“载物”的担当路径。两者和谐统一,融汇贯通于担当人生、超越自我的坚强意志和坚定信念之中。新修订的《准则》《条例》强调纪法分开、纪严于法,法是外圆,纪是内圆。全面从严治党向纵深推进,需要“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韧劲,需要“真管真严、敢管敢严、长管长严”。没有担当,是无法完成全面从严治党这项伟大工程的。作为纪委领导班子的担当之人,要有“舍我其谁”的气魄。担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牺牲精神,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诗句)的坦荡襟怀。“舍我其谁”的担当本色,就是敢于得罪人、敢于唱黑脸、敢于去亮剑。法律是治国之重器,纪律是治党之戒尺。“破法”者必先“破纪”,这是被无数案例证明的一条令人警醒的腐败铁律。为此,把纪律挺在法律前面,守护好纪严于法的“纪律内圆”,以铁一般的担当确保一项任务一项任务完成、一个节点一个节点推进、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整改,才能争当全面从严治党的炉中煤、推进器!
几十年来,从政和从文,我似乎左右摇摆深一脚浅一脚走来,一直奔忙在工作岗位上难免烦心伤脑,便抽出身来利用业余时间搞搞文学创作。写累了稍歇息一下又全身心投入工作。无论从政还是从文,都能保持很好的激情和状态,它使我整天都处在一种莫名的奋进之中。我的一位作家朋友曾说:一个人在年轻气盛的时候,选定笔耕墨耘或许是兴趣爱好的冲动,而后来一直不改初衷、一如既往,这种坚守的原因,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之所以走上业余文学创作之路,也许是由于读书而来,由于渴求知识而来,并不是我想当一名作家。我一直不敢奢望得到作家这一头衔,至少认为作家这顶桂冠不敢轻易戴,自知头小帽大,承受不了……有了经历,有了阅历,工作和生活积累多了,笔端自然就滋润了许多,也就陆陆续续写了不少诗、小说、散文。我把业余创作看作是可以忘掉工作和生活中的烦恼、不快和艰辛,使灵魂得到净化、抚慰和歇息。其实,细细一想,自古文人从政不是罕见,“学而优则仕”是常理。当然,若仅仅以儒家传统的“学而优则仕”一言以蔽之,自然有失偏颇。那位引领中国近代学术数十年的胡适先生,对文人从政从来不吝刻薄的言辞,即便日后的从政之路也或多或少印证了他自己的预言。他说投入官场的文人,就像良家妇女失了足。然而,文人从政并非那么可惧,文人走出书房,愿意步入政坛,还是有心想做点事,并能干一番事业的。回溯一下,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就是官文一体的,并一直以文人从政、官员作文为美谈。官员从文又有什么不好?只要写的是健康、正派的东西,不仅毫无坏处,而且对社会、对家庭、对别人也是一种报答和回馈。因此,我将一直这样走下去。
我没有什么家学渊源,也没有显赫背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从偏僻山村的田间地头、从祖国边陲的军营哨所、从美丽家乡的教坛讲台一路走来,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有幸以官员的身份当了作家。这是先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我虽然没有当成知名的作家,但经过30多年的敝帚自珍、负暄献曝、以勤补拙和笔耕不辍,经深思熟虑谨慎著文,以经历、阅历体验付诸文字与希冀,还是得到了相应的回报——毕竟自己早已是中国散文学会的会员和广东省作家协会的会员了。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和自豪的是,在省、市级报刊上发表了320多篇文学作品,有不少作品在国家级刊物上登载,多次荣获全国和省、市文学奖项。已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和作家出版社出版小说散文集《不敢出名》、散文集《雪窗萤几》《雪泥鸿爪》《春华秋实》《释放心中的情结》;2005年,被授予中国世纪大采风“全国百佳新闻文化工作者”荣誉称号;2012年,被授予“中华诗词一级著作家”荣誉称号;自己的姓名和辞条被收入《中国散文家大辞典》和《中国作家辞典》。
在漫长的文学路上,我掮着背囊,踌躇满志,孜孜不已地奔走,又似乎居无定所,时不时问自己:文学是什么?文学在哪里?我只能说,文学是一座永不荒芜的大花园。文学就在绚丽多彩的大花园里。每一个写作者都是一个辛勤的园丁,每一篇文字都是一朵美丽的花。我虽然算不上一个优秀的园丁,但是,我很喜欢种花,并且深深地爱着我的每一朵花。我只愿文学的大花园里,名花荟萃,争奇斗艳,生机盎然,欣欣向荣!也许有人要追问:文学到底是什么?其实,回答这样的问题如同回答哲学是什么、艺术是什么等问题一样,难道不是一个费力而不讨好的事情吗?!即使再追问一千次,还会有一千零一种答案。我所读过的文学教科书这样说:文学是一个广延性很强的事物。文学是社会意识形态、文学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文学是显示个体体验和沟通人际情感的语言艺术、文学具有阶级性和政治性、文学具有认识作用教化作用和审美作用,等等。在我看来,文学是崇高的、庄严的、神圣的,也是神秘的、高深莫测的。文学与我之间的距离,如同仰望灿烂星空时所感到的那种浩瀚无际和深邃无比一样,遥不可及。
我不知道,嚼过黄连再啖苦瓜,是不是就甘之如饴?也不知道,博大、丰沛到了极致的空中星河,是不是只剩下大言无声的沉默?然而,人总要仰望点什么,向着高远,支撑起生命和灵魂,温家宝总理《仰望星空》诗云:“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那凛然的正义,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那博大的胸怀,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那永恒的炽热,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诗言志,歌咏言。从这首诗,我们可以读到一位大国前总理的所思所想。全诗平白质朴而又意味深长,诗中所透露的对真理、正义、自由、博爱的思考,对国家民族人类共同命运的关怀,令人动容,发人深省。那就让我们仰望一片星空、一轮红日、一座山峰,甚至是一种精神……只要能激起心底的波澜,哪怕激起一丝涟漪;人在仰望的时候,一股庄严神圣的力量,一个崇高伟大的形象,还有那难以磨灭的记忆就会从心底涌起……我知道,文学的道路艰辛而漫长,没有止境,这个没有终点的文学之旅我只能享受它的过程,而最终的目标也许永远是遥不可及的,但我也知道,昨天的汗水,是为了浇开今天幸福的花朵,今天的耕耘是为了收获明天丰硕的果实!
几十年过去了。几十年,于历史,恰似白驹过隙;于自己,却是千帆阅尽。我和我的同龄人经历的风和雨、血和泪、悲与壮、思想与情感可写一本厚厚的书。在我看来,只有经历过的人,打在心里的烙印,才这么铭心刻骨,永远也抹不掉。著名作家肖复兴曾说:“"50后"是与共和国一同成长、历经磨难的特殊一代人,有时命运的运转就像过山车那般惊险,整整一代人谁都没有逃脱历史的摆布,其经历的坎坷是前后几代人之中所少有的。”这段话说出我和我的同龄人的心声,也道出无尽的感叹和无奈……
前几年,我刚退休的时候,就想到赋闲。赋闲恐怕就是现在的退休吧!曾见过当年一些颐指气使门庭若市的领导干部,一朝投闲置散,从此门可罗雀,无所作为,垂头丧气,不用三年两载,就成一个闲人。更有不堪者,人虽退而劣迹在,不料东窗事发,咎由自取,捉将宫里,沦为罪人。敝人不在此列。岁月匆匆,韶华渐逝。漫长的人生之路已经走上后半程,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希望把脚步放慢,让灵魂跟上,不敢老去……是的,多少人不敢老去,应该说是不愿意随时光一同老去。也许是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也许是太多的心愿还没有了却,也许是太多的债还没有偿还……
我常常想,倘若,人之老,可以成为一种资本,也是值得欣慰的事。《红楼梦》中的贾母,又称史太君,是贾府的最高权位者。她是贾宝玉的祖母,也是林黛玉的外祖母,史湘云是其娘家兄弟的孙女。贾母已是老上加老的人了,可四大家族上上下下哪个不服她?权威是历练和考验出来的,也算是岁月浮华的积淀,没有熬到那般年纪,不兼备老者的成熟和世故,恐怕难以服众。虽然说世袭交替成就了当时的辉煌,但是,贾府上下没有这个老人把持着,说乱也就乱了。看来,老人的角色,就像水之于鱼一样不可或缺。花开有时,花落也有时,可有多少人心甘情愿老去?
人之老固然是宿命,但心火却不可磨灭。
母亲88岁了。1994年10月,父亲去世后,母亲的一半,其实也随父亲而去了。在含辛茹苦的岁月里,母亲很少掉下眼泪。父亲的灵柩被抬出院子,母亲背着我们几个弟兄呼天唤地似的哭了。近几年来,母亲总是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跟我们嗑唠与父亲有关的陈年旧事。每每说起那些尘封的往事,母亲那一双混沌的眼睛顿时清澈起来。父亲去世时,母亲才63岁,后来,她又煎熬20多年。我想,母亲的心里一定燃烧着久远的记忆,并一直以此温暖着她。母亲生下我们7个弟兄,收养了一个女儿。25年前,我们是和父母一起生活的,人口也不是很多。只是父亲不幸去世了,我们7个弟兄相继娶亲之后,遵循乡俗里朴素的“树大分叉”的生活习惯,分成7个小家庭,各自挑起生活的担子和责任。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10多年来,我们家的孙辈长大了,居然有9个考上大学,而后分别在广州、深圳、河源等城市当公务员、教师、医生、护士。我们总想把母亲接出来,她却不愿意,说是过不惯城里的“鸟笼生活”。母亲一次次地拒绝我们的请求,执意跟着小弟一家住在乡下。儿女们看望她,她说自己好好的,不要为她耽误时间。儿女们拿钱来,她总是说不要那么多钱,能够生活就行。孙子孙女惦记她,她一一告诫不许乱花钱,一一叮咛:“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过好日子。要知道过去的难,知道今天的好!”叮咛中还讲些过去的故事。我的老母亲,过去为我们吃了太多的苦,现在又给了我们太多的宽谅和坚忍。人们常把父母对儿女的恩德喻为三春之晖,而母亲对我的恩德,又远过三春。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母亲的可敬,也不懂如何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我一直在心底默默地祝福母亲健康长寿,也时不时回到乡下看望她老人家。让我想不到的是,每次回家,母亲看见我的白发总是心疼地叮嘱:“少操点心吧,多关心和照顾一下自己,你看你的头发又白了这么多,有空去理发店染染吧,白发显老。”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由青丝变白发,不可否认,生命中总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来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近在咫尺,有些人远在天涯,有些人擦肩而过,有些人一路同行。无数的相遇,无数的相聚,无数的别离,或许不舍,但总是很清楚地告诉自己:最疼我的人,最关心我的人——就是我的老母亲,她甚至关注到我又多了几根白发。在老母亲心里,我是她心灵的慰藉,是她心灵的支柱,是她心灵的搀扶,是她在漆黑长夜里的一束明亮的烛光。母亲已经年迈,蹒跚的步履、衰弱的躯体、寂寞的心灵需要我赡养、安慰!真的,我一直怯怯不敢老去!
我的妻子早年毕业于中山医学院石坳分院。走上工作岗位后,她换了几家医院,每日在紧张的工作中度过。从住院医师到主治医师,她是一步一个脚印地攀上来的,是吃苦受累、废寝忘食地熬出来的。她只求能多治愈一些病人,能做一名人人称道的好医生。“医者父母心”,妻子追求的就是这样一种境界。前几年,妻子在县第一中学校医的岗位上退休了。不久,她又被一家医院返聘了。我问她:“你退休了为什么还要干呢?”妻子说:“拿了一辈子的听诊器,听诊器是放不下了。拿着它就觉得自己还能治病救人,心里踏实。”这辈子虽然为当好一名医生付出了太多,但是,她无怨无悔……妻子并不认同“医生越老越吃香”“姜还是老的辣”的说法,在她看来,如果逐渐老去能够让自己的根深深驻扎在泥土中,用血肉之躯化作一片杏林,那该多好啊!然而,年岁渐长,岁月的风霜已爬上她的额头。妻子也显得老了,老得让她感觉陌生,老得让她无语凝噎。尽管妻子懂得修饰,岁月的沧桑被她掩在得体的服饰夹缝里;尽管她知晓化妆,风雨的沟坎被她藏在浅浅的粉底;略短的发髻和微胖的体型进一步出卖了她身体的秘密。或许,她早已习惯了世俗里忙忙碌碌的追寻而对经年的流逝漫不经心;或许,她熟视无睹于别人老去的故事而内心依然留下曾经的灿烂。她不想,似乎也不愿正视衰老对她的侵袭和吞噬。
几十年来,我一直坚信“妻子是我心灵的归宿,妻子是我的一片天”。几十年的岁月,见证了我和妻子携手走过的春夏秋冬,目睹了我和妻子所经历的酸甜苦辣。过去的岁月时光,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最终让我诉诸笔端,记录下一段难以忘怀的生活往事。儿女和孙辈在另外两个城市学习、工作和生活,不可能久伴自己的身边,只有妻子,才是最忠实的守候。“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出自《诗经》)这古老而坚定的承诺,浪漫而唯美的祈愿,已是我和妻子用行动去阐释两千多年前所讴歌的美丽感情,也是我和妻子心底开出的最美丽的花!一路走来,我和妻子与夕阳相伴,彼此扶持,相互牵手,一起体验生活中的悲与喜,一起见证孩子们的渐渐长大……我和妻子都不敢与时光一起老去!
明末顾炎武有诗云:“苍龙日暮还行雨,老树春深更著花。”他认为:“有一日未死之身,则有一日未闻之道。”过去的岁月,我曾到过不少地方,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直至境外也留下自己的足迹。一路走来,且行且思,闻道则喜,求索不断,追梦不止,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到和做好了。今年2月25日至3月1日,我在佛山市参加省关工委工作会议。会上,中国关工委常务副主任、原驻葡萄牙、驻俄罗斯、驻澳大利亚大使武韬在专题辅导报告中说:几年来,国际上屡屡发生“黑天鹅”事件,大家要增强忧患意识和强化爱国主义教育。要深刻理解“黑天鹅”的逻辑——你不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更有意义。再就是认知人生关键处只有几步:生活只是少数“黑天鹅”事件的累积结果。在座谈会上,著名作家、省作协原党组副书记、省关工委顾问王俊康说:“人的一生波澜起伏,没有定数。人们不能决定什么时候出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我患病做了一次大手术,七天七夜昏迷不醒,走了一趟鬼门关。被抢救回来后,活着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我就是到了最后一天,也要献给关心下一代的事业……”据了解,王俊康老作家事必躬亲,情系下一代,为青少年的健康成长默默地奉献自己的力量,以夕阳之躯托起祖国的朝阳,用实际行动诠释一位共产党员的高尚情怀,他的精神感动和激励着每一位关工人。毛泽东主席曾经说过:“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这个“精神”是一种情怀、一种追求、一种超越、一种境界,一种不甘平庸、不愿得过且过的血性和品节。在我县广大关工人身上,就有那么一种特别令人感动的精神。他们放弃颐养天年的悠闲,毅然担起关爱青少年的社会责任,为下一代健康成长思考着、忙碌着、奔波着,不求名利、不辞劳苦、无私奉献、无怨无悔,用坚定的政治信念、优良的传统作风、丰富的智慧经验、高尚的人格魅力、可贵的精神风范,来关爱、教育、影响和感染青少年健康成长,正是“献了青春献白发,为了江山为子孙”。可以说,每一位关工人,都是一粒播撒崇高理想的火种,一曲诠释奉献精神的赞歌,一泓滋润青少年心田的清泉,一轮照耀下一代茁壮成长的太阳。这一粒火种、一曲赞歌、一泓清泉、一轮太阳可以感动上苍、化解天意,在常人以为难以施展身手的地方,创造出动人的业绩……美国有个中国问题专家,曾经发文惊呼:中国有一个由一帮老头老太太组成的“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这个组织的力量不可小觑。这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各级关工委和关工人的价值所在,也进一步说明了西方预言家把中国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第三、四代人身上的梦想彻底破灭!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王勃《滕王阁序》)。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关键在于用有限的生命去实现自己对社会的无限价值。作为县关工委的一名领导成员,我已对关心下一代这份工作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我将一如既往搞好这项工作……在参与这项工作中,我不是走访“五老”,就是下乡镇和县直单位调查。不是深入有关单位做具体的协调工作,就是埋头伏案工作。妻子说:“他退休后更忙,整天不见人影,他有他的追求……”一个美丽的传说,凤凰是人世间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负着积累于人世间所有的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人世的祥和与幸福。这个传说以及它的比喻意义,在佛经中,被称为“涅槃”。当风凰从火中再次振翅冲天时,它照射的光芒多么灿烂啊!我为那在烈火中绽放的生命喝彩!风凰涅槃,浴火重生,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要为关心下一代这项事业做到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唐朝·刘禹锡《酬乐天咏老见示》)。多好的诗句啊!每当吟哦此诗句时,我就会心潮涌动,禁不住跃跃欲试,真想再干一番事业,把人生之路的后半程演绎得更加精彩!
当今时代已跨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新时代的老人们再也不像唐朝时那样贫病交加、老境颓唐了,而是人人健康,个个出彩,丰衣足食,笑逐颜开,无限幸福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我们年近黄昏,好像与当前高速发展的时代渐行渐远。但是,我们叹人生,叹命运,唯独不后悔我们走过的路。我们已经坚强而豪迈地走过来了!同时,在这大好时代,我要说:夕阳无限好,又待朝阳升。西边徐徐而降的落日,原本是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而今夕的落日正是明晨的朝阳。我想,每一天都充满希望,我不会与时光一起老去,我一定要用自己的精彩人生为社会增添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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