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木棉花开时

河源日报 2019-03-03 07:17

□苏使如

木棉花是三月花,是春之花。

每到春天,我们总能在河源的大地上看到红艳枝头的木棉花和落了一地的木棉花瓣。河源人喜欢木棉花,不仅为它鲜艳颜色所吸引,还钟情木棉花的药用价值。于春时节,很多市民在公园散步或跳完广场舞回家时,便会捡回一些木棉花。有些人为了捡木棉花,还特意在树下徘徊等待木棉花落下,一听到木棉花落地的声音,就兴奋不已,把花捡起轻轻地拍去花上的草渣和灰尘,然后把它带回家晒干,然后煲汤供家人饮用,说是可以祛湿。很多从北方来到河源的新客家人,一开始并不理解广东人为何在春天要祛湿,现在也开始捡起木棉花来,可想,他们应该是感受到了潮湿的广东会使人疲惫无力,严重者身上会长湿疹。曾经的他们对拿木棉花煲汤感到诧异,红彤彤的花瓣与猪骨头一起在锅中沸腾,岂不可惜了。

我想,广东人煲汤是出了名的,在我们的生活里,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用来煲汤的呢?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无一例外。当然,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气候决定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厦门大学易中天教授曾说过一个笑话,说有一个外星人来到北京,北京市民的第一反应是把他送进博物馆;外星人来到成都,成都人的第一反应是三缺一;当外星人来到广东后,广东人的第一反应是可以用来煲汤,现在听来,依然会让人开怀大笑。

我是广东人,捡过木棉花,因为我所任职的学校就有两棵木棉树,每当木棉花开时,都会引起全校师生的关注,有的赞美,有的拍照,有的捡花瓣。我曾经想捡些花瓣晒一晒,但都晒不干,最后引来一些虫子,只能把它们扔掉。木棉刚好在春雨时节开花,经过春雨的洗涤,一夜之间满树的木棉花会掉落,不知多少个夜晚多少人会吟起孟浩然的“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和杜甫的“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诗来。花开花落是春天的一道亮丽风景,总能让人欣喜不已。

如果林黛玉生活在广东,她会怎么看待广东人煲汤的喜好呢?我们知道,《红楼梦》中有两回写了黛玉葬花的故事。其中有一回写宝玉于三月阳春时节在大观园里读《会真记》,读到“落红成阵”时,刚好有一阵风吹过,把枝头上的桃花吹落一半,宝玉身上落满了桃花,宝玉因为爱惜花瓣怕踩伤了它们,于是把花瓣抖在小池内,花瓣就在水上漂漂荡荡流走了。黛玉比宝玉更爱惜花,她觉得把花埋在土里是最干净的,也是花的最好归宿。花对于黛玉而言,就像人一样,花落就像人终结了生命要归于土中。敏感的黛玉感花伤己,边葬花边吟词:“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可见黛玉爱惜自己,但又为自己的渺小而感无奈。

每一种花有自己的花期,人的生命也是有期限的,所以我们喜欢用花期来比喻女孩的青春。花期短暂,有的只是几天时间。女孩的青春虽短暂,却有好几年的时光。但不管是谁,青春只有一次,生命只有一次,花有来年再开、再艳的时候。“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比花还渺小,我们该伤感落泪吗?林妹妹是天上掉下来的,她是为了还债才来人间走一回,债还清了,她便回到天上去了。我们是为了活出精彩,为了不虚此行,应以积极的心态往前走。

此时,正值新春开学之际,我们学校的木棉树又到花开之时。我想起了“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忘天上云卷云舒。”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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