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
□曾锦添
我们几十年在城市里工作和生活,无时无刻不在钢筋混凝土与各种噪声里蜗居、往返,难免感到单调、疲惫和枯燥。这有什么稀罕呢?玩的也没什么新奇,难怪有人说城里人几乎天天在过年。平日里关门闭户,偶尔串个门,又都在“垒长城”“斗地主”,就连年也过得不可思议、索然无味了。
在我看来,回家是回到人们传统观念里的那个老家。有了小家不算家,只要有父亲或者有母亲健在,那方生我养我的土地才是我的归宿,才是回家过年的终点站。
回家过年,陪八十六岁的老母亲过年,与弟弟、弟媳、子侄、儿媳、侄媳和孙辈团聚,这是过年最简单朴素而又最热切的愿望。我们一家是大年二十九回到老家的,在广州、深圳、河源工作的弟弟、子侄、儿媳、侄媳、侄女也陆续回来了。真的回到家了,年也到了!家乡在节日蒸腾的气氛中热闹起来,大家忙着浸黄豆、磨豆腐、煎鱼、做年糕、炸丸子……从家家户户厨房里漫出的热气和烟囱升腾的炊烟中看到了年的到来,闻到了浓浓的年味儿。
一回到家,我便铺开红纸,帮母亲写好一对火红的春联和大大的“福”字贴起来。我在想,来年的红红火火、平平安安,一定会蕴含在这火红的春联里……母亲虽然不识字,但看到鲜红的对联便喜上眉梢,倍感欣慰!
大年三十,整个村子未入夜就喧嚣热闹起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北宋王安石的诗为我们生动地描绘出一幅隆重、温馨、欢腾、吉祥的过年盛况。而真正将过年的气氛推向极致的,却是那一桌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
在外工作那么多年,但老家的年夜饭倒没吃上几顿。这让我感到很遗憾!在我看来,我们对“年夜饭”的重视,也就是对优良传统的重视,更是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和认同。《尔雅·释天》中说:“年者,禾熟之名,每岁一熟,故以岁为名。”古人把“年”当作收获的象征,于是大家聚在一起弄些好东西吃一顿,这种庆祝活动也就成了年夜饭。我在想,我纵然像倦鸟归巢般回到自己的老宅,也要将一年中最隆重的日子安放在故园,并吃上一顿温馨的年夜饭。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份来自故土的真情守望,只为一家人,一个家族甚至更多人的再度相聚。今年的年夜饭是难得的“团圆饭”,全家四世同堂,上有母亲,下有子侄、儿媳、侄媳,还有孙辈侄孙辈,共进辞旧迎新的阖家宴,是母亲梦寐以求的,也是母亲一年中最开怀的时刻。过年的气息就要推向高潮,几个小孩时不时地将脑袋探向厨房、探向院子里刚垒起的灶台,反复追问什么时候开席过年呀?几个侄子一边呵斥、嗔怪孩子们性子急,一边如鱼一般穿梭,把一盘盘菜端上桌,炖的煮的炒的蒸的,瓷碟挨着瓷碟,碗挨碗,满满当当,香气诱人。平时,我不让家里人饮酒,但今天我是不会阻拦的。霎时,一大家人到齐了,团圆饭也开宴了。筵席之间热气缭绕,菜香扑鼻,酒馔丰溢,灯火通明,其乐融融。小辈挨个向长辈敬酒,长辈忙着给小辈夹菜,一大家人你来我往,边吃边谈。偶尔有几个小侄互不服气,举杯逗趣,一杯下来就觉酣畅淋漓,面红耳赤,却又不肯罢休。
吃完了年夜饭,几个小侄把5张桌子拼在一起,全家人围桌而坐,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吃着水果,抽着烟,拉着家常,畅谈新年的渴望和亲情的甘醇……其实,话里话外、话长话短,一家人说的都是对过去岁月的回顾和美好未来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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