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苔之下的这段老墙有一颗古城雄浑的心

广州日报 2018-12-31 03:56

西门瓮城遗址越秀山明城墙越秀山明城墙上有不少老树生长

广州,史上的那些个第一

广州是一座古老与现代杂糅的城市。在中山路和人民路交界处的西南角,一圈古风铁栏杆围起一小块植被覆盖的古遗址。斑驳的绿苔下面,一层层城砖整齐砌垛。这里就是广州目前发掘出来的最早的瓮城遗址,即明代广州城的西门所在。这一带地名如今曰“西门口”,就是由此而来。

广州在历史上是华南地区第一大城,也是最重要的水陆枢纽,无论从江、海、城防的哪个角度来说都极为重要。故而建城利器,素来受到重视。那么,眼前这处数百年前的老城墙,向我们讲述了怎样有关“城”的往事?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卜松竹

图: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苏俊杰

瓮城保护城门的城上之城

关于这座瓮城,现场的说明牌上这样写道:西门瓮城遗址始建于明代,为拱卫城门而设。切面呈“H”形,南北长50余米,东西宽18米,中部被埋在中山七路路底,南段露于地面,北段紧依民居。1996年及1998年为配合建设工程,先后两次对瓮城遗址南部进行发掘,清理出残存的基址东西长18.45米、南北宽18.15米、高3.7米。墙垣由红砂岩石条包边,横竖错缝叠砌,以灰浆粘连,残留23层,墙芯以黄褐色土夯实,墙体宽4.7米至5.1米。外壁向上斜收,内壁较直,墙体曾经多次修筑。南墙壁有一处拱形门阙,用白色花岗岩条石砌成,年代稍晚。

古时这里正对今荔湾一带的商贸旺地和交通枢纽,防卫任务格外繁重。2010年,这座经文物部门考古发掘后剥露出来的明代城楼的部分遗址被整修,周围安排了小小的通道和连廊,成为了城区中一个不怎么起眼却别致的景点。每天都有无数来往行人从它旁边匆匆走过,即使等红灯的时候,也少有人能专门走到一侧的小桥上,望一望它。这大约就是“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吧。

瓮城是古代中国城防中加强城门防卫力的一种结构。城门作为连接城内外的孔道,守卫和城墙的其他部位自有不同。“城门”可以被视为一个小的城防系统。通常情况下,规模较大的城市,这个部位都是通过瓮城、城楼、箭楼这一组阻拦和攻击设施组合起来的。瓮城是位于城墙外,连接大城墙,包围并保护城门的小城。守军可以对进入瓮城的敌人从高处四面攻击,同时也可以阻止地方的攻城器械对相对薄弱的城门进行直接攻击。城楼除了展示城市形象之外,主要是作为瞭望台和指挥所。箭楼顾名思义,是向外放箭用的。此外城门附近有时还设有一些附属设施,比如拱卫瓮城和大城墙的较矮城墙——羊马城,护卫吊桥的桥头堡——月城等。此外,一般来说,不设瓮城的城门会安排月城。

由于瓮城的重要性,其规格、形制、装备在历代都有严格的规定。呈半月形的瓮城,不仅具有功能性的意义,也有艺术性的美感。所谓坚城如铁,一座城除了是人居、商贸的聚集点,也是承载着精神、信仰的可视象征。

一座城相当于一个复杂的防御体系

接着是城墙上设置的防御工事,一般而言有马面、敌楼、墙台、角台、角楼等。它们都是指城墙上突出于墙体之外,或高出于城墙之上的平台,以消除城防火力的死角,或者作为城墙的屏障。在西方的“棱堡”中,由于几何学的相对发达,这种工事被发展到了极致,以至于一部分军事史研究者认为,到了棱堡时代,不依靠火药的力量,通过直接攻击攻下一座城堡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消耗战和持久战从此成为围城战的主流。

为了防止敌人爬城,城墙上会设置城垛、悬眼、基砖等。如果有强人克服险阻登了城,在城墙顶的内外侧,还修有与垛口平行的矮墙,分别叫做女墙和城堞,它们和栏杆或者现代警察防暴用“拒马”的作用差不多,目的是限制敌人在城墙上的活动空间。

此外,城内有马道,供骑兵快速机动;城外有护城河,延缓攻城方的活动速度。城外还可能安排一些瞭望堡垒和突前火力点,它们与上述种种结合一体,就构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坚固城寨。广州的护城河,包括东濠、西濠,都曾经被改作暗渠埋入地下。近年东濠涌经过整治重见天日,是一大惠民工程。而作为南城屏障的珠江,从有史可查的汉代以来一直在岸线南移,所以旧时据山临水的城垣胜景,今天不大能想象出来。

走在广州周边的古村落中,从一些围龙屋、村寨、土堡的建筑中,还能看出古代中国城防最基本的形态。也很容易让我们想到,在缺乏重型远程火力的情况下攻城之不易。比如说,《水浒传》浓墨重彩描摹的“三打祝家庄”。祝家庄不过是乡间大族的私家堡寨,但对以素称骁勇的梁山好汉来说,是啃完牙也要崩掉的硬骨头。考古专家告诉记者,以越秀北宋城遗址为例,墙体两侧包砖厚度各有3米,据推测城高约在10米左右。城墙的建设是边夯土边包砖,并且专门从外地运来黏性较好的山冈土,施工扎实。这不是一般的非正规武装凭借简单装备打得动的,需要强有力的工程能力的配合。

城市的建设是一个体系。早在宋代,广州外围已经建起扶胥、猎德、大水、瑞石等8个兼具军事和商贸功能的外围据点。明末反清部队对广州的最后几次反攻,是依托这类据点进行的。往远里说,我们熟知的长城是由一系列哨点、坞堡、城垣、烽燧、道路、沟隘等互为支撑、彼此呼应,常驻部队、机动部队、后勤体系、经济腹地等软件配合的庞大兼有军事和民生功能的体系。这才是古城建设的真正伟大之处。

遗迹令我们一睹古广州城的壮美

从近年广州考古发掘来看,广州目前已知的与古城墙有关的遗址有近20处,著名者有南越国木构水闸遗址和唐代城墙遗址(西湖路光明广场),东汉、晋、南朝三代城墙遗址(教育路东侧、中山五路南侧),旧仓巷东汉、晋、南朝、唐代城墙遗址,越秀北宋代城墙遗址,越秀山明城墙遗址(镇海楼及周边)等。

考古工作者说,这些发现令历史上记载的有关广州城发展的脉络,一步步得到了佐证。也令我们对中国古代城市,特别是大型城市的认识更加深入。

秦始皇三十三年(公元前214年),任嚣、赵佗带领秦军南下,平定岭南。随后置南海、桂林、象郡三郡,任嚣为南海郡尉,赵佗为龙川县令。南海郡治番禺。汉武帝平南越后,依托岭南近海之便,发展海上贸易,使番禺成为汉代对外贸易中心。

几十年来,考古工作者在广州城内外进行了持续不断的发掘和考察,基本可以勾勒出广州古城池的演变过程。任嚣建城时中心在今广州仓边路一带;三国至唐末五代时期向南拓展至江边,南海王刘隐凿禹山,取土垫高,拓展城垣,名为新南城,中心干道摇摆到今天北京路、中山路一带;宋代广州拓展为连接一体的三城,其政治中心在“子城”,即今吉祥路、中山路、小北路、越华路一带;明代洪武和嘉靖年间,曾两次扩建城墙——第一次扩建时,把宋代三城合而为一,称老城,第二次扩建是在老城南增筑新城,最终确定下东到大东门(越秀中路),西到大西门(人民路),南到大德路-大南路-文明路,北到越秀山-小北一带的城市格局;清顺治三年(1646年),广州城南界又延伸至今一德路-泰康路-万福路一线。

因着广州古城的保护和聚集作用,岭南地区的经济、社会、文化在漫长的时间里得到了不断的发展。虽然今天老城已经不在,留下的遗迹也不多,但它和曾经在中国大地上存在过的成千上万座护卫了万家灯火的古城一样,代表了文明,象征着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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