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红色文化系列报道? 民国十六年革命家擒获紫金两任县长
第一章
刘琴西指挥“四·二六”暴动抓了县长郭民发
县长卫士被缴枪,县长束手就擒
4月18日,刘琴西秘密从汕头回到紫金县城,负责组织和领导紫金武装暴动。此事没瞒住紫金国民党当局,国民政府紫金县县长郭民发闻讯十分紧张,便派出暗探搜捕刘琴西。
因此,紫金县武装暴动委员会当即决定,将原定4月30日举行的暴动提前至4月26日晚举行。在部署行动时,刘琴西命令戴耀田率古竹青年农民自击队进攻县署,捉拿县长郭民发。
26日晚11时许,暴动开始,1000多名农军将县城围住,两支青年突击队分别在刘乃宏、戴耀田率领下,迅速架起长梯,从西门明德坊越过城墙,潜入城内。
县署办公室里,在谦信洋行的汽灯下,5名国民党官员正打着麻将,忽然被多支黑乎乎的枪口和明晃晃的电筒对准,他们顿时傻了眼,乖乖就擒。接着,青年突击队员摸到县府办公厅前面。办公厅门前挂着一盏如凉帽大的白罩灯,非常亮。
突击队员仔细观察,里面有县长室、科长室,县长卫士5人睡在办公厅的帆布床上。另一人虽然在放哨,但已睡着了。于是,突击队员吹起冲锋号,一边鸣枪,一边大喊冲锋,对着县长室猛烈射击,顿时尘土飞扬,枪声大作。
打了一阵子,里面有人大声呼喊:“你们是那个团队的?不要开枪了。”突击队员喊:“大军把你们包围了,如再顽抗,就将你们全部消灭!”里面的人便不再开枪,于是双方停火。突击队员缴了郭民发的枪械后,把郭民发和科长区子节、科员区作慈等10多人全抓了起来。
落网后的郭民发,听着农民攻城时叭叭叭像放鞭炮一样响个不停的枪声,他所指望的县党部的20多名武装人员并没有坚持战斗到底,县城4个城门碉堡内的守军被拿下后,他们也投诚了。
紫金的县政府大权被刘琴西等接掌了。后来,在邑乡贤刘尔题在列举民国时代紫金县历任县长时,刘琴西的名字是列在两个被捉拿了的县长中间的,括号里注明的是1927年任紫金县人民委员会主席。
在这年5月1日的县城天后坪谭公庙门口,郭民发听到了万众呼喊着“打倒郭民发”的名字,只是那语气是恨不得置他于死地的:“打倒右派县长郭民发!”“全县民众团结起来,扫除一切反动势力,打倒土豪劣绅,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新军阀蒋介石!”“为实现谋求中国自由平等之革命目的而斗争!”
暂避锋芒,刘琴西押解郭民发到炮子
紫金县回到共产党手里,这事让国民政府震惊了。他们汇合各地民团准备进攻县城。
刘琴西认为这时期不能硬碰硬,为保存革命实力,必须撤退!于是总指挥部决定将县人民政府、县农民协会随县大队和南路军经水底白溪,向炮子乡撤退,另由县城解押郭民发去炮子乡。
国民党部队还没到达紫金,土匪叶添的动作更快,5月4日上午,土匪们在乌石对农军进行拦截。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将县长郭民发抢走。侥幸脱逃的郭民发和叶添说了很多话,后来有人认为,郭民发可能是许诺了武职给叶添。
得到叶添的帮助,郭民发很快就找到紫金第一区区长洪砚香,他们调集了附城、蓝塘、柏埔等地武装连同军队共3000多人,向县城进发。
刘琴西当即率军护卫着县城各机关于8日早晨撤出县城,旨在暂避锋芒。
重回县长之位的郭民发,马上将叶添委任为县游击队指挥官(《紫金文史(专辑)》,刘尔题)。
惊魂未定的郭民发坐在县长位上,想到自己就是在县府被绑走的,好不容易捡回一条性命,看来这县长做不得。他忐忑不安地在县长任上胆颤心惊地干了一星期,终于横下一条心,携了家眷,弃印逃至广州。
叶添仍留在紫金城,为了继续与农军作战,他向县中商民筹借军饷。商民向省里请愿,要求及早派县长接任。于是,省里派一个紫金本县人(龙窝桂山人)——丘国忠接任县长,在六七月间上任。此前,他任国民革命军中央直辖军第九师中将师长。
于是,丘国忠成了这年第二个被活捉且被枪毙的县长。
第二章
徐向前智擒紫金县长丘国忠
丘国忠县城围捕共产党员
行伍出身的丘国忠并不是善茬。他接掌县政大印后,对辖区内的共产党人和革命人士进行了排查,并作出了针对措施。
措施之一,悬红捉拿共产党人和革命人士刘琴西、刘乃宏、戴耀田、钟灵、刘海帆、张振寰、彭士华、陈佑业、陈运业、传晋怀、刘寿祺、邝镜波等。参加了“四·二六”暴动的多是紫金本地人,丘国忠将他们的家属找出来关押,勒令他们将亲人交出来。不过,很多人交不出人,丘国忠只得命令手下释放了他们。
作为暴动总指挥,刘琴西是丘国忠最痛恨的人,刘琴西、刘海帆、彭士华等人的房屋被铲为平地;其追随者在紫金的产业也被丘国忠派人毁掉:传晋怀的药房,刘寿祺、邝镜波的商店,所有革命者的房屋以及全城的理发店、服装店、打银打锡打铁店,全被在大门上钉上木板,再贴上封条,予以封闭。
这样一来,紫金城革命家属无家可归,只好流离失所。这是丘国忠实施的第二条措施。
措施之三,围捕共产党人。打听到所有出走的共产党人走到那里,丘国忠便立即派兵围捕。如县农会负责人叶铁魂在撤出县城后不久,奉命秘密回县城领导地下工作,当晚住在城东涧子下亲戚家里,因走漏了风声,天亮时被军警围捕,光荣牺牲了。(马兆銮《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紫金》)
紫金县苏维埃政府震惊了丘国忠
刘琴西等将紫金县革命政府撤出县城转移到炮子后,深入到农民中去,大力开展宣传、发动、组织工作。农民听了宣传,受了启发,认识到要翻身做主人,惟有团结起来,推翻一切当前压在自己头上的剥削者、统治者,于是,大量的农会便在紫金成立了起来。
1927年11月底至12月初,紫金县苏维埃政府成立了,这是东江流域第一个成立的苏维埃政权。这个新政权成立后走出的第一步是减租、减息,继而是镇压地主阶级,进行士地革命。至1928年2月,全县有第一区、第三区和炮子(内六乡和永坑、龙上)、南岭庄田等30多个乡成立了苏维埃政府。
丘国忠闻报,当时就震惊了。
作为国民党政权的县长,他迅速采取措施,要把新生的苏维埃政府扼杀在摇篮中。他迫不及待地调集各乡的武装,对苏区进行了几次“征剿”,但都被农军、赤卫队武装打得狼狈逃窜。
丘国忠虽是军官出身,竟然打不过一帮农民部队,他又气又恼,多次向省里求援。
这条情报被他的对手获悉并利用了,并将他置于绝境。
丘国忠的对手是谁?红四师。
那么,红四师是怎么来到紫金的呢?
红四师智取紫金城
广州起义失败后,徐向前所在的部队编为一个师,称红四师。叶镛任师长,袁裕(国平)任党代表,师党委书记叫唐澍,政治部主任叫王侃如。红四师下属三个团:十、十一、十二团。徐向前被推选为师参谋长兼第十团党代表。
经过商讨,红四师决定到韶关一带寻找朱德的队伍。师部三次派人去韶关,但都没找到。第3天晚上才决定去海陆丰,会合红二师。次日一大早出发,走了半个多月,经从化、良口、龙门、杭子担,绕道蓝口附近,渡过东江,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行军,才于12月下旬进入罗浮山脉东侧的紫金境内黄花乡。
红四军到达紫金后,徐向前随先头部队进入紫金县城附近黄花村,正考虑攻打紫金城,侦察排的黄排长跑来报告说:“紫金城里出来个侦探,把我们当成从广州来的"援兵"了。”
徐向前一听,好家伙,我们将计就计!徐向前让黄排长把侦探放回城去,教黄排长说:“你就说我们是广州派来的援军,明早入城,请丘县长在城西门外与我们长官见面。”
黄排长见了那侦探,将徐向前的话一一转述,末了还神气十足地说:“告诉你们县长,我们师长脾气大,在黄埔军校时任过蒋校长的秘书,他要发起火来,那就……”故意说半句留半句,侦探明白了,连连点头,飞奔回城去了。
夜晚,徐向前和师长叶镛研究了两个方案。A计划:假若城里守军真的认为我们是“援军”,必出城迎接,我们就将计就计,把迎接的人活捉,作为人质与守城敌军谈判,要他们交出武器,打开城门;B计划:要是守军不出城迎接,那咱们就突然攻城,武力解决。
第二天上午,红四师先头部队出发了。参谋长徐向前紧紧跟随着尖兵连前进。他担心守军不会上当,一夜没睡好。快到城西门时,侦察排回来报告:紫金城门大开,一些人列队在城外躬身迎接,看样子是丘国忠带着县府的大小官员来迎接了。
丘国忠正对省里的援军望眼欲穿,忽然闻报,说有一支部队来了。丘国忠大喜,猛地起身,差点把椅子都带翻了。
徐向前在1984年写的回忆录《历史的回顾》里,也提到紫金县城的“敌军不多”,所以说丘国忠很惶恐,是可以理解的。他盼援军的心情太迫切,根本没辨清来的究竟是谁。
正当他俯首鞠躬时,叶镛部队已把旗帜展开,丘国忠一看并不是青天白日旗,顿时大惊失色,但想跑也来不及了。于是,红四师不费一枪一弹,列队迎接“援军”的国民党政府县长丘国忠和县政府要员全被活捉了,紫金县城,又回到了中共手中。徐向前将城里少数守军缴了械,释放了被捕的共产党人和革命人士40多名。监狱官赖惠伦、教育局长叶勖斋被扣留。
红四师派出政工人员,在天后坪、南门口宣传,并张贴安民告示,全城秩序井然,商店照常营业。
县公安局长洪砚香得知进城的是共产党的军队后,知道大事不妙,便逃出城去,但4个城门都有军队把守,出入人员要经过严格检查。洪砚香诡计多端,一溜烟跑到紫金山,翻过城墙后逃跑了。
当晚,红四师捉了紫金县商会长兼当铺总经理陈握三,命令他打开当铺大门,当铺被部队接管了,当铺管家潘亚靠被扣押起来。
第二天一早,红四师发出通知:凡是百姓在当铺里典当有东西的,可以拿着当票到当铺来,无偿地把原物领回去。(马兆銮《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紫金》,载《紫金文史》(第3辑))
计中计,绑起县长作诱饵计赚龙窝
红四师进城当晚,县署接到龙窝告急电话,说红二师和紫金县赤卫队500多人围攻龙窝区署,要求丘县长派兵解围。
这又是送上门来的重要情报。徐向前进城后亲自和丘国忠谈话,要他命令城南龙窝镇驻扎的自卫队投降,身为龙窝人的丘国忠死活不答应。
红四师决定再次将计就计,当即以丘县长的名义电告龙窝区署:“明天,丘县长亲自领兵前往你处解围。”
1928年1月2日,红四师打起青天白日旗,将丘国忠等17人押在前面,并将丘国忠的双手捆绑起来,外穿长衫罩住,头戴毡帽,骑上马,走在大部队的前面,两边由警卫战士夹着,看起来真的是“县大爷出巡,解救龙窝区署”的样子,一点破绽也不露。
驻守在龙窝镇的自卫队,远远看见丘国忠县长骑着马带兵来了,一些官兵赶忙出来迎接。丘国忠一看,又要像自己前几天一样上当受骗,他不干了,老远放开喉咙大喊:“不要上当,共军来了!”
龙窝镇守军听见丘国忠喊话,明白过来后向红军开枪。红军侦察排奋力冲杀过去,一部分守军被消灭,一部分守军逃跑了。
从县城里被绑来的县公署人员,如赖惠伦、叶勖斋、陈握三、潘亚靠等16人,同丘国忠一起,押到炮子以后,在湖子塅召开公审大会,经刘琴西、钟一强、叶镛、王侃予、刘立道等组成的临时审判庭审判后,就地枪决了。县城的一些热血青年,如钟敬梓、钟绍梓、钟润泽、陈纪泽等人也随军到了炮子,参加了革命。(马兆銮《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紫金》
1月8日,红四师转战海陆丰。
文/图本报记者凌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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