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传神 李鸿照先生的花花世界

广州日报 2021-03-25 10:59

《草堂寺》纸本设色李鸿照《蟋蟀在堂》纸本水墨李鸿照

李鸿照,号端堂、看云楼主人,西安美术学院教授、陕西辋川画院执行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终南印社社员。1959年生于陕西岐山,祖籍洛阳。1984年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2000年结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第二期中国画名家研修班;2004-2005年为中国艺术研究院访问学者。有画学论文《散论中国画的绘画语汇》《对美术学院中国画教学的思考》《素描,国画教育的陷阱》《政治与艺术的长安画派》《诗文基础与国画》《如何纠正中国画教学中的失误》等多篇发表于国家核心期刊《美术观察》等杂志、报纸、书籍。

李鸿照先生来广州,在华工办了画展。

没有别的,都是些花花草草。一路看过去,梅花、梨花、菊花、紫薇、百合、芙蓉、月季、石榴……连牵牛花也画了。都是寻常见,基本叫得出名字。有的花画得繁盛,挨挨挤挤、热热闹闹;有的花画得清逸,一枝独秀,暗生欢喜;有的么,还伴着些虫儿蛾儿,也都曾见过。

这样的艺术视野很特别,没有致力于“大格局”、新奇事物,其笔触所涉,都是日常。但看起来又不那么“日常”。因为这些“寻常见”那么古雅、灵动,富有生趣,有着让人沉静的文化意蕴:他选用百年古纸,破败陈旧、遍布虫迹;选用百年古墨,厚朴苍老、内敛无浮光,古墨古纸相得益彰,让生动的花草依托了历史的厚重感,拓展了笔墨叙述的张力;题款或摘引、或自拟,诗、词、文摘不一而足,有的来自《诗经》,有的来自《九歌》,有的诗句耳熟能详,更多的并不常见,诗句和画面互相阐解,递升了意涵。这是李鸿照先生赋予传统文人画一脉的新思考、新尝试。这样的尝试,若没有旧学的长期滋养应该做不到吧。

但他不是学究式的,他的笔墨灵动又传神,富有生机和活力。那么普通的花草,本来寂寂无闻,一经他的笔墨,似乎都鲜亮起来,各美其美,美美与共。他是可以与花共语的人,据说,为了画恭王府旧宅中的梨花,他曾“默默驻足花下,晨昏雨露,不稍停歇”,然后尝试了很多画稿,乃得这棵古茂繁盛的梨花,“个个素净如玉,姿态怡然”。这不,为了追踪花事,与花共晤,他可以在黄河边的南长滩古梨树下露营,也可以在南北分界线上的秦岭里长住,可以到千年古刹看隋梅,也可以到江南田园问桑麻。展览尚未结束,又要匆匆奔赴杭州看梨花去了。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为平凡的、无名的存照,彰显它们之所以存在的价值和合理性,让它们也能明媚,也有生机,并且为它们欣喜、感动和感伤。端堂先生会在画作上题写自己一时的感兴,记录彼时的悲喜。比如,画了紫薇,也落了款,然后不知多久,又生不能厮守的惋惜,遂“又记”曰:“惜我院中还缺此花矣”。他甚至为花立传,记录它们生长的某个瞬间,如记录“院中墨菊花开三秋矣”。实乃性情中人。

有趣的人,有意思的画。配以飘逸灵动的笔墨,他为我们提供了诸多自在自如、盎然蓬勃又大有意蕴的生趣图,这些是性情之作,是自然真切的呈现,令人倍感亲切,没有隔阂;这些是悠远之思,摆脱了世俗的羁绊,有超拔的力量,让人沉淀。

现代生活改变了个人感受世界、评价世界的方式,欲望被放大,到处都是神色匆忙的现代人:忙着追逐新潮,忙着讲求实效,忙着积累财富。鲜少有人能够驻足,关注和欣赏无名者、弱小者。按理说,时代发展了,生活富足了,内心也该更安定。但现实超越了逻辑,丰沛的物质没带来精神的富足,那么多人一边成功着,一边空虚着,一边热闹着,一边焦躁着。内心的触角依然在顽固地寻找凭依,而能让心灵栖息的恒定力量,不是物质的,不是科技的,恰是对美的理解和追随。

(赖英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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