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广州“最窄婚房”设计师 让旧房子重焕光鲜 引新人类回归老城
谢英凯设计的广州“最窄婚房” (受访者提供)
“最窄婚房”内部 (受访者提供)
谢英凯接受羊城晚报记者专访
文/图羊城晚报记者徐振天实习生林少娟(除署名外)
房子也会老,破旧、狭窄、闷热、漏水、光线昏暗……初建时的光鲜靓丽被尽数剥去,老房子中大多已不能满足居民的生活需要。
如何将广州老城区中一栋3米宽、总面积仅为44平方米的老楼,改造成独具设计感的“婚房”?回答这个问题,设计师谢英凯花了4个月。现在,如果你穿过越秀区与这栋小楼不期而遇,会不禁发出赞叹:纯白色的外墙,弧形的外立面,屋内是简洁风的设计,原木色、奶白色与纯黑色互相交错,让这栋小楼“生长”出了10个房间,并打上广州“最窄婚房”的标签。
老城市,新活力,在“旧城改造”成为城市发展新命题的今天,老城区亟需与时代脉搏共振。近日,羊城晚报记者对话设计师谢英凯,探讨如何透过广州“最窄婚房”的设计审视老城区旧改的人文落脚点?并为广州旧改提供哪些经验?
“老破小”旧楼改造“最窄婚房”成网红
今年年初,广州出现了一座改造之后的“最窄婚房”,在网上获赞无数。“婚房”位于越秀区大新路小新街,房子有3米宽,7米高。原来的房子一楼一半出租作为仓库,二楼只放得下一张床。4个月的彻底改造后,房子拥有了10个“房间”,其中包括2个卫生间,1个书房,1个衣帽间,还有厨房、客厅、书房、活动间、卧室、衣帽间、两个猫窝,此外还有一个天台酒吧。据了解,这座老房子整体设计共花费了近80万元。
谢英凯通过空间、功能的整合,让“老破小”的旧楼焕然一新,变成一座兼具设计感与实用性的婚房,甚至两只猫咪也拥有了为它们量身定制的小窝。“这样的改造,让他们感觉生活是美好的、有希望的。”谢英凯说。
每年提供一个旧房改造案例为“老城市新活力”提供新注脚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广州人,谢英凯对城中的老房子有着别样的情怀。一批又一批的房子步入迟暮状态,谢英凯决定做点什么。“我们团队一年做一次旧房改造项目,可能干到我们老了,也只能做几十个案例。我就在想,我们能不能在这有限的几十个项目里,研究出一些共性的东西?”
研究一直在进行中。事实上,“最窄婚房”不是谢英凯的第一件“出圈”作品,作为电视台家装改造节目《梦想改造家》的常驻设计师,谢英凯已经拿出了数个杰作:如将6层高的“空中碉堡”打造成可容六人居住生活的别墅房;如挑战17米高的百年老宅,让一家三代得以延续百年家族记忆;再如一改岭南99岁老人的百年“双子塔”,让岌岌可危的民国老宅变成安全的艺术居所……从老人到青年,从“空中碉堡”到窄小的婚房。每年,谢英凯团队都会更换旧房改造委托人的阶层,或挑选不同的房子结构,“希望能产出一些共通的经验可供借鉴。”
要让“老去”的城区重焕活力,谢英凯认为,人才是“源头活水”,而基础设施的完善则是吸引人的前提。随着房价上涨,不少年轻人将置业的目光投向均价相对较低的老街区,但基建的欠缺或老化、“百病缠身”的老房子始终是老街难以轻易解决的痛点。“把老城区的人文调性与完善的基建相结合,让年轻人在这里找到更多未来性。把‘新人类’注入老城区,老城区才会有希望。”
拆除重建或旧居翻修广州旧改核心指向“人”
拆迁重建或旧居翻修,是城市更新改造过程中常用的两种方法。在谢英凯看来,这两种方式并无优劣之分,具体要看改造对象的情况。“旧改首先要保障房子的安全性。有些老房子内部仍是百年前的木框架结构,历史久远,加上虫害、漏水等问题,已经被判定为危房。在这种情况下,拆除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我们也可以采取更加厉害的技术将其完全保留,但建造成本显然过高。”
旧改时是否要保持或恢复当地传统的建筑风格,也常常是大众讨论的另一个问题。作为设计师,谢英凯也时常能听到类似的声音。“岭南文化不应该是一种定式的东西。”谢英凯说:“没有灰砖、满洲窗,西关就不是西关了吗?建筑风格不是标准化的,它更多是外来文化和本地文化有效结合的一种体现。”
作为一名致力于旧房改造的设计师,谢英凯在设计和改造的实践中体会到:“城市更新是一项细致的工程,但目前国家在旧城改造上还欠缺一些精准的、定义的规范,更多的是沿用以前的建筑规范。”
无论是对拆迁重建或旧居翻修的讨论,还是传统建筑风格与现代潮流的碰撞,最核心的指向仍然是人,谢英凯将其理解为“用力所能及的方式,为房子主人打造一个理想的家庭”,并朝着这个方向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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